婴儿的啼哭不时在凤仪宫中响起,霍金宵皱着眉头呵斥道:“烦死了,奶娘呢?怎么还在哭,要是再止不住,就统统给我拖出去打!”
凤仪宫上下都如履薄冰,连常春都显得格外小心。自从将这孩子接到凤仪宫中,霍金宵的脾气就越来越差。
初时常春听见霍金宵在无人时对那孩子说,要报复她的母亲,要把她教养地恨死赵长宜。那时候霍金宵还抱着孩子笑。可现在霍金宵恨不得把这孩子丢得远远的。
“陛下驾到——”
听见外面的通传,霍金宵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看了奶娘一眼,急忙带着常春往外走。
“陛下今日怎么来了?”霍金宵迎出来的时候,正好秦桓也走到了门口。
秦桓方才隐约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心中颇有些焦急。他对霍金宵道:“怎么,朕来不得么?”说着就大步走进了椒房殿。
霍金宵落后一步,常春忙在霍金宵耳边说道:“主子,看来陛下是来看望蝎主的。主子现在把蝎主养在身边,那还愁陛下不来凤仪宫吗?”
霍金宵闻言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对啊,这一点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秦桓啊秦桓,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
霍金宵长舒了一口气,带着舒心的笑意走进了椒房殿。果然看见秦桓正抱着孩子,一脸的慈爱。
霍金宵走过去说道:“这孩子之前还在哭闹,想不到陛下一来就笑了。这可真是父女连心。”
秦桓此刻抱着孩子,心情颇好,他含笑说道:“是啊,这可是朕的乖乖大公主。”他亲了亲孩子的手,笑着逗弄孩子娇嫩的脸庞。这个孩子的眼睛像是她的母亲,以后也一定会是一名大美人。
霍金宵看了看那孩子,又看了看秦桓,说道:“那陛下打算给她撒什么名字?”
秦桓看着孩子无邪的双眼,他今天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她该有一个名字,一个赵长宜亲自取的名字。
秦桓道:“就叫她永忆吧。”
霍金宵长眉一挑,阴声怪气地说道:“永忆?陛下不觉得这个名字——”
“报,陛下,边关急报。”
内侍送报的声音打断了霍金宵的话,秦桓将孩子交给奶娘。神色一肃,说道:“快拿来。”
霍金宵此时也懒得再计较其他,她走到秦桓身旁。见秦桓脸上乍惊乍喜,便问道:“陛下,这份战报是……”
秦桓笑着道:“是捷报!”铿锵有力的声音里难掩喜悦,秦桓拿着那份捷报,对宋安道:“速召丞相、大将军,还有永兴侯入宫。”
“是。”宋安领命而去。
霍金宵也喜道:“这么说和匈奴这一战胜了?”
秦桓点了点头,但又说道:“现在还算不得全胜,但经此一役,基本已经奠定胜局。”
霍金宵笑着还想说什么,但秦桓却走到奶娘面前,亲了亲那个刚刚取名叫做秦永忆的孩子的脸颊,高兴地说道:“你可真是朕的福星。”
霍金宵的脸色便倏然变得难看起来,她对着秦桓的背影说道:“陛下莫要忘了,这场仗之所以胜了,是因为我父亲和岳将军。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
秦桓转过身看着霍金宵,真的觉得晦气。
“朕怎会不知道?这自然是有你父亲的功劳。可这更是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功劳。朕只是高兴而已,你就非要在这种时候来搅局吗?”
霍金宵皱着眉别过头去。
秦桓的心情也因此一闷,他交代了奶娘好好照顾公主,然后没有和霍金宵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椒房殿。
秦桓一走,霍金宵立刻就对奶娘大声说道:“你还抱着她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奶娘哪敢说什么,立刻抱着蝎主就退下了。
常春劝道:“娘娘何必要和一个孩子置气。”
“我是在和孩子置气吗?我是气不过秦桓!”
听霍金宵直呼陛下名讳,常春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霍金宵犹自怒道:“若不是我父亲,他以为他真的能大胜?是我父亲帮了他,就是他的皇位,也是我霍家的功劳!”
常春连忙岔道:“娘娘,娘娘!您可要慎言……”他一面说,一面挥退了其他人。
霍金宵冷笑道:“怕什么,如今陛下敢把我怎么样吗?”
常春道:“看他终究是陛下……”
霍金宵道:“陛下又如何,还不是要看我父亲的脸色行事!”说到此处霍金宵忽然一顿,问道:“赵长宜那个贱人还住在长乐宫吗?”
常春连忙回道:“是,太后说等出了月子再让她回霁月殿。”
霍金宵咬牙说道:“好,本宫等她回霁月殿!”
一月之后赵长宜重回霁月殿。而那时候,为大燕应得胜利的将士们,也准备从雁门关返回中原。但他们却没有太高兴。
这场仗是胜了,但却是惨胜。
岳建中接到过霍毅的密函,示意这场仗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胜。于是他真的就不计代价,用无数大燕儿郎的鲜血,换来了这场胜利。换来了霍毅在秦桓面前耀武扬威的资本。
赵长青拖着受伤的胳膊走在陌生地队伍中,石康、苟三,这些熟悉的人已经永远不可能再见。
如同赵长青之前所预感的那样。在那次拖欠饷银之后,果真边关就出了大事。一直维持胶着状态的双方,终于因匈奴的偷袭而渐渐失去了平衡。而不知道什么原因,粮草偏偏在那个时候出了问题。于是战争的优势便倒向了匈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