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宜看着秦桓近在咫尺的俊秀脸庞,心脏忽如擂鼓一般跳动了起来。但在秦桓想要靠得更近的时候,赵长宜却突然慌乱无措地推开了他
“陛下——”
赵长宜推开秦桓跪了下来。她将额头抵住地面,像是一只将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秦桓因为她轻轻地一推,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待他站定,目中的不可置信,就渐渐变成了怒火中烧。
大殿里静极了,连烛火都不敢轻易动摇。
过了好一会儿,秦桓才仰头长长地吐纳了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的怒火。
可赵长宜这时候却总算下定了决心说道:“长宜不敢想。等到父亲的事情一了,长宜就该叩谢陛下出宫去了。”
“滚!”秦桓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他抬起脚,似乎想将赵长宜踹翻在地。可最后那只脚只是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他就像是一只恼羞成怒的狮子,在大殿内来回走动起来。
“立刻给朕滚出去!”秦桓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指着门外。
秦桓的暴怒在赵长宜的意料之中。她知道,方才秦桓那样问她,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可她却拒绝了他。
骄傲如秦桓,如何不动怒?
可赵长宜心里又是什么感觉呢?
赵长宜自己也说不清楚。她默默起身,对秦桓欠了欠身,然后退了出去。
天上的那一弯冷月已经淡极了,赵长宜站在寝殿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看着朦胧中起起伏伏的殿阁屋脊,在那些屋脊中,像是潜伏着无数巨兽,随时都会扑出来将自己撕碎。
冷月的最后一道浅淡痕迹划过皇宫,坠落在嘉茂山巅。而在嘉茂山下,渭河的河水正缓缓流过,晨雾从河面浮起,让整个世界变得亦幻亦真。
从雾的最深处,突然行来一棹小舟,一个铁塔般的大汉端坐在船头。他手里端着个酒杯,杯中的酒已经喝完了。
“想不到你我居然能打成平手,是你临场爆发,还是你平常刻意隐瞒实力?”
船舱中没有旁人,那铁塔大汉似乎在自言自语。但你若将目光再往上移动几寸,就会看到一个淡青色的人影伫立在船篷之上。那铁塔大汉话一说完,淡青色的人影立刻就跃到了他身旁,而船身几乎没有晃动。
“项明,你们为什么会来雍京?”一缕薄雾被风吹散,显露出赵长青惨白的脸。
项明笑了笑,说道:“我们来做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你们来刺杀秦桓。”赵长青突然大声道,“可你知不知道,你们险些杀了长宜!”
项明淡淡道:“这是意料之外的事,谁让她要去挡箭?”说到这里项明掉转头看向赵长青,“你和长宜已经很久没有和王爷联系了,想不到这次长宜竟然会为秦桓挡箭……这意味着什么?”项明铜铃般的眼睛轻轻地眯了眯,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整个船都随之晃动摇摆了一下。
“长青,别告诉我你们已经出卖了王爷,投靠秦桓了。”
赵长青冷笑道:“若我们出卖了王爷,你们还能在朱雀大街伏击秦桓吗?”
项明浓眉一挑,笑道:“也是。那你和长宜究竟是什么意思?王爷派你们来雍京,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赵长青抿了抿嘴唇,没有答话,而是问道:“那你们接下来又打算怎么办。这么明目张胆的刺杀,朝廷一定会追查到底。”
项明无所谓地笑笑,“我只管杀人,其余的事不该我操心。”
项明换了种老大哥对小兄弟说话的语气,“你小子别总跟着赵长宜混,这女人就是个红颜祸水,迟早会要了你的命的。”
“长宜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有她的苦衷。”
项明嘲讽道:“她能有什么苦衷,她借着长公主府的跳板,攀上秦桓进了皇宫。然后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王爷为她造了个好前程,她却把王爷给耍了。你以为她还会再出来吗?宫里荣华富贵,她会舍得放弃?”
“项明,事情不是这样,长宜留在宫里,是为了赵家。”
“赵家?什么赵家,我们都是王爷训练的杀手,哪还有什么赵家王家。”
赵长青摇头道:“长宜和我们不同。”
项明冷笑道:“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王爷手里的刀,只不过你我是用武功为王爷卖命,她赵长宜是用那副皮囊。”
赵长青想起之前赵长宜似乎也和他说过同意的话,她的美貌本就是一把利器。
见赵长青沉默下来,项明也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过了片刻,前方传来一声鹧鸪叫。
赵长青和项明同时抬头,项明道:“接应的人到了。我们原本的任务是还要带你和赵长宜回去的。但现在看来,我没这个本事带你走了。”说到这里,项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失落悔恨的样子。他们本就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能看到自己的小兄弟成长起来,他心里其实挺安慰的。
赵长青道:“我不会回去了,其实在赵长宜刺杀秦桓之前,我就已经想过,不再回去。”
项明皱了皱眉,他的面容看上去虽然粗矿莽撞,但目中精光闪过却着实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怎么,她刺杀过秦桓?”
“我说过了,长宜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面有些事,我一时也说不清。”
项明看着前方划来的小船,对赵长青道:“好吧,这是你们的事,你们这些人脑子里总是在想很多事。我没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