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说这话时,似乎是把自己心中一个很重要的承诺托付于他人般,那低沉的语气里,伴着些许伤感和无奈。
印心虽然只是低头不做声,但是她那分害羞已经昭告了她的心思,江梅心知她已经答应自己,于是不便多言。
过了一会,若雪把已经熬好的药端了进来,印心则立即接了过去,等吹得稍稍冷了一些,便递给江梅。江梅喝完药后,倒头就睡。
直到午后,江梅才醒了过来,而那时沐箫和已经回来了,江梅不好霸占着他的床榻于是就准备去隔壁已经搭好的帐中休息。
沐箫和也不好留她,见她脸色好了许多,他心中也好受了些。
江梅起身后,瞧了一眼在旁倒茶的印心,对着沐箫和轻问道:“不知印心在世子身边可有不周全的地方?”
“哪里哪里,她很会打理,我在府中都不曾这样舒适呢!”沐箫和实话实说,不过说完之后却有些不好意思,江梅倒也不在意。而一旁的印心只得低着头,不敢抬头,更不敢出声。
“如若世子不嫌弃的话,便让印心跟着世子吧!”江梅嘴角含笑,淡淡道。
沐箫和闻言神色一呆,不过瞬间又恢复了自然,“听印心说,平日里都是她给你揉肩捶背,我可不能夺人所爱!”沐箫和轻笑道。
“哈哈….世子言重了,这些事若雪也可以做,还望世子莫推辞!”江梅欠身回道。
沐箫和见她如此坚持,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只得谢道:“那便多谢姑娘割爱!”
“不敢当!”江梅洒脱笑道。随即着了一件披风,便让若雪扶着她出了营帐去。
沐箫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深思,有些高兴也有些莫名的酸意。高兴的是这也确实是自己心中所想,而酸却酸在为何她把自己的丫头送给他时是如此的淡然和洒脱呢?
可惜,江梅转过身去的苦楚他又怎能懂得。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是迎面相逢却不能相认,对面相识却不得相知…….
是夜亥时初刻。穿着夜行衣的九竹潜入了江梅的帐中。江梅的帐营有里外两间,里间是卧室,外间便是日常活动场所。
服侍好江梅睡下的若雪听闻了响动,立即警惕起来。不过那轻巧熟悉的步法让若雪立即露出了微笑。
她起身往外间走去,便见到了一身黑衣的九竹,以及他手中那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东西都拿到啦?”若雪走近轻轻问道,虽说是疑问实则不需要回答,因为她知道九竹没有失手的时候。何况只是简单的跑一趟夏口呢。
九竹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问道:“小姐已经睡下了吗?”
“刚刚睡下,些许还没睡着!”若雪答道。
九竹把包袱放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递给若雪,正要出声时,里面传来一个低缓的声音,“都进来吧!”江梅睡眠很浅,一旁很难入睡,听到外面有了动静。心知是九竹回来了,哪里还睡得着。
二人听见她的吩咐,便立即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江梅一身中衣靠在床榻上,若雪赶紧过去帮她把被子盖好,以免着凉。
九竹一见到她便立即把盒子递了过去,江梅接过盒子,打开一看,见里面有两粒琥珀色珍珠大小的药丸,咋眼一看,倒像玉珠。清润的药香瞬间溢了出来,闻之,沁人心脾,能让人心宁气和。
“夏口的晓月楼也只有三粒‘玉胶丸’。给了一颗裴岩好让他续命,剩下这两颗你就都拿来了?”说着,江梅抬眼有丝戏谑地看着九竹。
九竹有些无语,别说两颗,就是剩下十颗八颗的,他也照样全部拿来。在他看来。这样珍贵的药,给别人吃了就是浪费,他不明白江梅为何要给一颗裴岩,不然他都拿回三颗,这样她也能好的快些。
“不都拿来,留着有什么用?”九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如果江梅没事,那他会考虑孰先孰后,可一旦涉及她,那么什么都得靠边站。
江梅摇了摇头,失笑道:“这种药吃多了也是不合适的,玉胶丸虽是救命的圣药,但是并非吃得越多就越好,反而要注意药量,一旦过量便会伤身,凡大补之药必有大伤之处。”
“这药一个月之内,只能吃一颗,本想是吃一颗就够了,再留一颗让他们备用,哪里想到你都拿来了,景彦也是,他明知这个道理,倒也没管你。”江梅笑道,这药是江梅和素问两人花了一年时间研制而成,她当然再了解不过。
九竹哪里知道这些,有些支吾道:“陈景彦见小姐受了重伤,一时也心急不已,只说要我都拿来,其他的都没说。”
江梅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帮子人事事以她为先,不知如何是好?
她随即取出一颗药丸,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那股雪莲香越加浓烈,她仔细盯着它看,让旁边久久等候的九竹和若雪有些不明所以,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江梅内心的感受。这药丸虽然出自她手,自从问世后,在江湖上也是声名鹊起,后来更是成了江湖上一粒难求的圣药,而她却也是第一次用在自己身上啊,她能不仔细打量打量吗。
过了一会,她终于被那股香气吸引得情不自禁地张开口了,将药吞入口中,细细咀嚼,不过瞬间便觉得胸口有股灼热之感,一时咳了几声,脸上也憋红了。
若雪见状立即给她递水,江梅边捂住胸口,边挥了挥手,示意不需要,“不能喝水….”江梅话未说完又咳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