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箫和闻言转过身来,凄然一笑:“华缨不是她….”说着,眼眶竟是一缩,眼眸涩涩生疼,竟无法再说下去。
萧墨珩一愣,心里万般不解,但无论如何。他却相信沐箫和的判断,此时他才明白沐箫和那缕缕箫声中的悲凉之意。
“我猜…她当时便在这座府邸中….她实则殒命于此….”沐箫和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冰冷地如在地窖般,“我在京城府中捡了那么多小骨头。却依然没有一块是她的…..依然不知她魂归何处…..”
江梅闻言更是浑身一抖,神色痛苦得有些站不住,立在她身后的九竹立即扶住她,见她手掌冰凉,便赶忙给她输入一股真气。将她身上的寒意祛除而去。江梅满脸泪水,倚在珞玢怀里无声抽泣,而慕白则心疼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萧墨珩也十分心痛,相比沐箫和,自己是幸福的,至少自己还能看到那个人,还能与她携手共进退,而沐箫和却连祭拜的地方都没有。
“箫和,些许她现在已经投胎重生了呢!”萧墨珩只得设法安慰他。“些许哪一日你见到一个跟她很相似的女子,那人便是她的转世也说不定呢!”
萧墨珩这话都还真是起了作用,沐箫和脑海中瞬间想起江梅来,心中似颇有些安慰,只是从年龄上看,江梅怎么也不算云玥瑶的转世,不过此生还能见到那样的女子,已是万幸。
“殿下,世子,没想到二人均在此凭吊故人!”江梅淡然一笑。抬步走了过来。只是那笑容中含着些许苦楚,在这浓浓夜色中,也无人能看得出。
江梅身后三人遂跟着拱手行礼。
萧墨珩与沐箫和立即偏过头,便看到江梅、慕白、九竹以及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
沐箫和瞧着江梅微微苦笑。刚刚想起她,她便出现了,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然而萧墨珩倒是微微打量着立在江梅身后的珞玢,见他身长八尺有余,眉如刀削,鼻梁高挺。清瘦的面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只有那漆黑的眸子里射出一股淡淡的冷漠与刚毅。
萧墨珩扫看一眼九竹,忽然觉得他们二人气质相仿,唯独不同的是,九竹身形健壮且多了一丝沉静,而这黑衣男子却更为冷傲。
萧墨珩自然不明白,珞玢身为倚云阁最高掌政主事,三国所有物资转运都经由他手,那种笑睨天下的气势岂是旁人可比?在这个世界上,他的眼里只有江梅,那宽广的怀抱,那博大的胸襟却只能容下一个人。
沐箫和也注意到了她身后的三人,不知道她这一行人来到这云府干什么,遂问道:“不知姑娘和慕将军为何也来这残败之地?”
江梅轻笑一声,“怎么,只许世子在这悼念亡人,就不许我等来聊表追慕之思吗?”说着,说着,她神色转为凄苦,毫不掩饰她的悲切和伤感。
萧墨珩与沐箫和对视一眼,想起那日她曾允诺城破之日给他们一个交待,而眼下她似乎有话要说,遂都凝神看着她。
江梅缓缓踱步至水池前,望着深夜烟波渺渺,目光悠远道:“我本不是江氏亲女,因生父与江家亲厚,见谷主膝下无出,便将我送予江家为女,而我生父则是云凌波将军麾下一将,他深得云将军信任,十五年前云家将均在襄阳战死,我的生父也不能幸免,更为可恨的是,燕军占领襄阳后,屠杀了襄阳城内所有军将的家眷….. 全家唯独我因被江家收养而幸免……”
江梅说到此处,声音极低,似全无力气般,九竹赶忙上前扶住她,江梅转身瞧着慕白,见他整个人似僵化了般,面无表情,眼睛毫无生气,江梅泪光闪闪,红唇微颤,“慕也将军真名是慕白,是云凌波将军麾下武艺最高的战将,慕大哥是当年唯一一个从襄阳战场上活着走出来的将领,而他的亲人与兄弟也都死在战乱之中…….”
萧墨珩与沐箫和闻言都震在了当场,完全没想到江梅与慕白居然与云府有如此深厚的渊源,江梅一提到慕白,沐箫和忽的想起了他,立即出口道:“我想起来了,慕白将军尤善掌法,使的一招‘燕云落’,气势恢宏,很得云伯伯赞赏!”沐箫和激动地看着慕白,他真的没想到当年还能有人从襄阳活着出来。
萧墨珩此刻也全然明白了慕白身上为何一股杀意浓浓,而江梅为何长局谋划多年,原来除了扶持自己,也会借此机会为家人报仇雪恨。
“正是,世子好记性!”江梅稳住情绪,接着道:“所以我与慕大哥立志要平了大燕,杀了北鹤,为家人报仇,也为云将军一家雪恨!”江梅昂首挺胸,一袭白衣,随微风清扬,身姿卓然。
其实报仇只不过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完成她父亲的遗愿,让这天下安澜,百姓安居,再无战乱才是她真正的使命和抱负!
萧墨珩怔怔地望着她,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心疼。
然而沐箫和却径直地走到了慕白面前,轻声问道:“慕将军,当年云将军的女儿云玥瑶是不是在襄阳府内?当时还有别的活着的人吗?”
沐箫和的话外之意,谁都听得明白,只是却没有人出声。江梅淡淡地立在他身后,纹丝不动,全然没有一点情绪。
慕白看了他一会,垂下了眼睫,低沉道:“世子所问,慕白不知。”简单的八个字让沐箫和哑口无言,是的,他不该问,但是就是抑制不住想问,她若活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