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炽出兵十日后,萧墨珩的中军也终于出发了,正当大桓的中军浩浩荡荡驶向商於谷道时,高炽连续攻克武关与南阳之间的十几座烽火台,如今兵锋直指武关。
此刻,高炽的营帐内,他正与几位将领商议攻关计策。
“将军,武关北依少习山之岩险,东、西、南临武关河谷之绝涧,山环水绕、险阻天成,易守难攻呀!”刚刚巡视了一番武关地貌的郝战威叹道。比起襄阳来,攻打长安艰险万分,路途遥远是次要的,关隘极多,场场都会是硬战。
“没错,武关城墙高大,南边河水急淌,确实危险之极!”田子耕也附和道。
“守城的将领是与咱们交手数次的李道林,他带着一万精兵在此守关,是咱们的劲敌呀!”尉迟浑也拧紧眉头,忧虑道。
高炽依旧一脸平静地看着三将你一言我一语,这些他自然知道,不过他从不去想一件事情有多难做成,他只会去想如何攻克它。
他摊开地图,指着武关四周道:“你们看,武关北面是少习山,其他三面是武关河,武关河紧贴着白岩山、笔架山,再向东流,武关东西各开一门,然关西地势稍作平坦,以往的商旅多出西门,再往东,关东则是吊桥岭,是武关的屏障。所以我们要攻破武关,必须先破吊桥岭!”
“嗯嗯,将军说得对!”田子耕点头道。
“好,只是这吊桥岭道路崎岖,不容并骑,我们得弃马步行!”郝战威补充道。
高炽定定地看着郝战威,郑重道:“郝将军,我给你八千步兵,让你星夜攻取吊桥岭!”
郝战威立即站起,朝着高炽拱手道:“遵命!”
高炽连忙扶住他的双臂,关切道:“郝将军,你的任务便是吸引燕军的主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田将军!”
“末将在!”田子耕肃敬应道。
“吊桥岭上有秦楚分界墙,此墙东西与白阳关、竹林关、漫川关,及鸡头关连成一线,而鸡头关和竹林关则分列吊桥岭两侧。我命你带五千精兵。连夜潜伏在竹林关一带,待吊桥岭战事一起,攻击竹林关!”
“遵命!”
“尉迟将军!”
“在!”尉迟浑也容色庄严道。
“命你也带五千精兵,连夜前往鸡头关,待郝将军攻吊桥岭时。出兵鸡头关!”
“遵命!”
高炽长舒一口气,瞧着三人正色道:“此役关系甚大,你们三人必须同时攻克三关,才算取胜!”
“明白!”三人齐声镇定道。迎难而上,方是大丈夫之本色!
“好!”高炽大赞一声,随即举起酒杯,拱手道:“这是一场血战,高炽先饮一杯,敬三位!”
三人随即也各拿一杯酒,“敬将军!”与高炽同饮。
“如此。则请三位将军,回营准备,今夜坐等将军们斩贼立功!”高炽最后爽朗地笑道。
“诺!”
三人坚定道,说罢便阔步出帐,回营整军。
是夜,高炽便亲自登上一高处的山头,遥望三处的战火硝烟。他身后立着两名亲卫,三人一道昂立山头。
夜间凉风袭袭,轻拍着高炽青白的长衫,他青斤裹发。身姿卓然,此刻他不像一个将军,反倒像一个山间村夫,一双胸怀天下的淡眸。静静地望着远方的三秦大地,与此处山头的静谧相比,东、西、北三处的城关处,烽火寮燃,杀声一片,震碎了夜空的宁静。
“将军。你看,田子耕将军已经攻破了竹林关!”身旁一侍卫惊喜地指着西边的竹林关方向道。
高炽闻声向西边望去,只见三支火矢同时射向高空,这是他们约好的信号箭。高炽绷紧的面庞终于有一丝放松,只要有一处攻破,则三关可定也,按照他们的约定,田子耕攻破竹林关后,会带人沿城墙向东袭击吊桥岭。
燕军自然会设重兵驻守吊桥岭,所以吊桥岭一处压力甚大,但两边一破,三面夹击吊桥岭,吊桥岭则无忧矣。
大约两刻钟后,高炽也欣慰地看到了尉迟浑那处的信号箭,如此,则今夜大功造成。
“走,随我回营为各位将士们,准备早膳!”高炽淡淡一笑,阔步朝山下走去。两名亲卫紧随其后。
次日一早,除郝战威镇守吊桥岭外,其他两位将军留了大部士兵守关,自己则带些许侍卫回营听命。
高炽早已在营寨外等候得胜归来的两名亲将。高炽远远望着朝他奔来的田子耕和尉迟浑,他二人一路追随高炽从江州到荆州再到武关,二人也从高炽的裨将升至五品将军,几番战役一来,二人已褪去了不少幼稚和青涩,多几分虎威和成熟。
“将军!昨夜一战损伤不少,但幸能攻克竹林关!”田子耕下马后,向高炽急急跑来,回报道。
高炽淡眸一暖,这个田子耕,下马第一句居然不是给自己邀功,而是想着损伤了不少士兵,这怎能不让高炽感动呢?
高炽遂温言道:“子耕不必介怀,古来征战几人回,死伤在所难免,但是我们要让他们死得值!”
田子耕面色激昂地点点头,“子耕明白!”
这时,尉迟浑也走了过来,拱手道:“将军,三关均已攻克,而其他数关也望风而靡!”
高炽闻言大笑道:“好,自古百二秦关,关关相护,只要我们站上了城墙,则可势如破竹!”
“正是!”尉迟浑也昂然道。
“好,你们俩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后日便随我前往武关!”高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