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过后,朝中再次面临着一场危机。朝臣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锋。
“陛下,大燕这次卯足了劲要南侵,臣看,不如招抚袁楷,平息内乱,齐心协力抵抗大燕!”张博望乘机抢话道,如今裴蕴和袁楷僵持不下,这场平西之战,实在打得让他心慌。
御史中丞齐修龄站出来嘲笑道:“张大人真是好能耐,要不大人也去招抚招抚大燕的铁骑?”
御史的话向来刺耳,这齐修龄也真是不给面子,说得张博望脖子都红了,张博望涨红着一张脸,竟是说不出半个字来。只得甩袖不理他。
“陛下,大燕是想让我们东西受敌,逼着我们首鼠两端、不可兼顾。正是如此我们才不能乱了阵脚!”尚书右丞纪若思分析道。
“纪大人所言极是,平西大军不可撤,再过些时日,相信裴相一定会制住叛军!”沈攸附和道,可千万不能让朝廷松懈了平西大军的补给,不然裴相可就功亏一篑。
“正是!陛下,袁氏骄扬跋扈多年,不可心软,这内忧治不好比外患更严重啊!”五兵尚书庄敬先拱手叹道。他虽是五兵尚书,但只有调兵的权利,并不能统兵。如今士族专兵,朝廷兵虚,不平袁氏,大桓无安宁之日。
萧帝瞅着众臣你一言我一语的,看着架势也是一边倒,袁氏绝对不能姑息,何况裴蕴也不会答应。因而萧帝根本没打算放弃攻打袁楷,大燕犯境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时,他心里就有了打算,只是需要一个人在合适的时机说出来而已。
沉默许久的苏维信终于开口道:“陛下,石冰将军行军打仗多年,相信他一定有所安排,眼下最困难的是军费粮饷的供给,如今只能节省开支,保障前线军粮的正常用度!”
这时,谢荟也出声道:“陛下,前些日子,七殿下在广陵和京口收抚流民为兵,如今朝廷正是用兵之际,不如下旨给这支流民军队一个名号,鼓励他们北上抗燕!”
朝中众臣闻言均是一愣,原来七殿下所谓的不带一兵一卒前往京口安抚流民,采取的就是这个办法,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真是绝,不过向来不显山露水的七皇子,现在居然手握重兵,他日太子之争可又要热闹了。
苏维信眉头一皱,瞅了瞅谢荟,心中才领会到萧墨珩的京口之行的意义所在。看来一直把心思放在平西之战上,都无暇关注七皇子在京口的动静。
萧墨珩轻移脚步,走至堂前,亲启红唇跪下说道:“父皇,请升京口为北府,封流民军队为北府兵,让他们为大桓守疆护土!”声音清亮,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众臣心上。让人不容忽视,不容置疑,不容反对!
京口是建康东边的门户,朝廷一直重视建康上游的荆襄、江豫,而忽略了下游的京口,京口实则可称为建康的倚靠,西则可抵抗上游顺势而下的强兵,北则可防御大燕的铁骑,南还可把控东南三吴的安定。
如今这七皇子经营了一支属于皇室的军队,这让萧帝如何不动心,更何况,现下大燕南下进犯徐州,让朝臣找不到不支持的理由。
只是他这么一句话却是让朝臣面面相觑了!
所谓天日地利人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众臣今日才见识到七皇子萧墨珩的厉害,更是不得不佩服他的隐忍和智谋。
尚书仆射王诩之内心轻轻叹道,他侍立朝堂几十年,从来不偏不倚,可他又何时真正看透过朝局,原来这争斗从来没有平息的一天,当一拨拨人倒下时,还有一拨拨人站起,更有一拨拨人在他身后望着,等着有朝一日取代他。
堂下众臣均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萧墨琤,也看了一眼苏维信。本以为等裴蕴平叛后,九皇子便是毫无疑义的太子,但是眼前局势突转,七皇子不动声色地占据了下游的有利位置,成为新一轮太子的有力争夺者。
苏维信瞳孔微缩,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萧墨琤,见他面无表情,心下颇为忧虑。他收回视线,嘴边有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此刻他才意识到,七皇子萧墨珩才是真正的对手,原来他一直韬光养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一鸣惊人!
萧帝见大臣均保持沉默,心下轻笑,当萧墨珩临行之前跟他说出他计策的时候,萧帝既惊讶又赞赏,原来自己这个儿子心中有如此韬略,只是一直藏锋而已。
皇权衰微是大桓皇室最尴尬的处境,而兵权不掌是最致命的弱点。“父皇,从此以后,我们便可拥有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军队,它是一支王师,他日它也将成为父皇最可倚靠的后盾。”萧墨珩说出这些话时候,眼中熠熠生光,萧帝才第一次醒悟到,原来这个淡然无争的儿子,也是一个心系天下的皇子。
萧帝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王者胸怀,“先有京口,控制建康下游,才能稳住建康。而这支军队将是我们的王牌,也是我们的利剑!”那样的气度似乎连自己都不及,萧帝想着想着,默叹了一口气,以前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萧墨琤,浑然不觉自己还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
“请陛下准七殿下所奏!”尚书左丞宗世林沉稳的声音将萧帝的思绪来回了朝堂。
萧墨珩闻言眉头一皱,这个宗世林玩什么把戏,他本是六皇子一党,如今公然支持自己,到底是想真的另择新主呢,还是故意为之,好引起大家的反对。
苏维信嘴角一笑,这个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