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馨郡主也是个眼活的,见自己母妃被媒婆堵得说不出话,自己忙又换了副样子,往平王妃旁边儿腻,撒娇道:“母妃,就是嘛。我早跟你说了我与三皇子合不来,他也不爱要我这样儿的。要不呢,到现在皇后和吴贵妃还跟您拖着这事儿?那三皇子不爱要我,您把我硬塞了过去,能过什么日子呢?怕是要日日以泪洗面啊……”说到最后,沛馨郡主眼里就全是哀伤。
平王妃最见不得她撒娇装乖,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忍不住含笑道:“你快给我闭嘴,等我把人送走了,有话跟你说呢,要好好收拾你!”
沛馨郡主还有看不出自己亲娘情绪的,只又往王妃怀里钻,“母妃肯定舍不得。”
媒婆这这母女俩这样,只在一旁含着笑,说了句:“王妃和郡主母女情深,叫人羡慕。”
“好啦好啦……”平王妃把沛馨郡主往怀里揽了揽,“麻烦你跑这一趟,先回吧。这事儿我一时也不能给你答复,容我想两天,到时派人到府上回复此事。”
媒婆一看这平王妃没有这会儿就否决掉,又说要想两天,只笑得一脸彩,行礼辞过去了。
这边儿媒婆一走,那边儿平王妃就把沛馨郡主拉出怀,看着她道:“跟母妃老实交代,什么时候与这顾家二爷见过?”
沛馨郡主支支吾吾的,只说:“没……没有啊……”
“就你那点小伎俩,还有我看不出的?若不老实交代,我现在就找人回了这门婚事,不应。”平王妃沉声道,说着就抬手做要叫下人状。
沛馨郡主一把拉了她的手,往怀里抱了:“十五元宵节灯会上,我与他在一处猜了灯谜。”
“瞧着如何?”平王妃也不打弯子了,直接问。
沛馨郡主脸颊上染上些红色,点了下头,“甚好。”
平王妃又抬手戳了一下沛馨郡主的额头,“没出息的,三皇子竟不比他好?”
沛馨郡主又点头,“不比。”
平王妃有些气结,瞪了她一眼,舒了口气才道:“那现在怎么样?我与皇后娘娘和吴贵妃早说好了这事儿,又岂能说不做就不做了?没这么容易。”说罢,便把目光转向外头,一副“你这事我不好办”的样子。
沛馨郡主瞧着平王妃这样,有些不快,便微噘了起嘴,道:“难道母妃真要看着我嫁给三皇子,日日以泪洗面么?那三皇子的性子,谁个受得了?跟个祖宗似的。”
“我瞧你才跟个祖宗似的。”平王妃又转回头,看向沛馨郡主。
如此,沛馨郡主更有些不高兴起来,晃了晃平王妃的胳膊,噘着嘴撒娇道:“母妃,怎么样嘛怎么样嘛?”
“别摇,摇得我头晕。”平王妃伸手握住沛馨郡主的手,不让她再动,然后说:“你让我好好想想。”这事儿不是儿戏,哪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先前她与皇后和吴贵妃打关系那会儿也是无比上心,两边长辈都欢喜这门亲事,欲定下。谁知道,这两个小的却没有一点看对眼的意思,折腾出不少事。
这会儿沛馨郡主见平王妃松了口,脸上又有了笑意,松开她的胳膊道:“那母妃你慢慢想,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便行礼去了。
出了平王妃的院子,沛馨郡主脸上还是满满的笑意压也压不住。原来是元宵节灯会上无意遇到,见他才学过人、谈吐不凡,便记住了他报上来的名字——莱国府顾名弘。
两人猜灯谜时又有互动,沛馨郡主便暗许了芳心。自在心里感叹,此生没见过那般温润雅致之人,此生再不能见,实在可惜。自己又不能随意报名姓,他亦不知自己是谁,只此一别过,就是一生陌路了。
元宵节灯会回来后,沛馨郡主心里还是放不开。便是日日以各种形态发呆,又后悔当时自己怎么就没告诉他自己是哪家的,定个约下来。又想,便是告诉了,怕他那样儿的人瞧不上自己,还要说自己没规矩不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呢,实在烦恼。
只万万没想到,他顾家居然找媒婆上门说亲了。既然有这等有缘分的事儿,那她怎么会放掉呢?便是拼个一死,这顾家二爷,她也要嫁的。萝卜蔬菜,各有所爱,什么尊贵的三皇子五皇子,她都不稀罕。在她眼里瞧着,都没有顾家二爷瞧着尊贵。
嫁!必须嫁!
却说顾长生在听说自己二哥哥顾名弘推掉所有高老太太和蒋氏挑出来的姑娘,又去蒋氏院里找了蒋氏,就知道其中有问题,怕是自己那二哥哥瞧上谁家姑娘了。叫雪棋私下去探试了一番,也没打听出什么消息来。顾长生又想,蒋氏这事做得隐蔽,必然是为着瞒着高老太太。那她作为小孩不好从蒋氏那掺和这事儿,心里又好奇得慌,便去找了老爹顾国坤。
算着时间,只等到顾国坤与仍旧如同往常一样避着旁人偷偷往二门上来,二门上的小厮见她来前院已成习惯,只尊呼一声“四姑娘”并不见怪。顾长生出了二门到前院,自是轻车熟路往顾国坤的书房。老爹在了,便拉了说一说闲话,解解闷。若老爹不在,她便自个儿在书房看看奇门杂书,等他回来。
进了书房,顾国坤因任上有事,果不在书房里。顾长生便如往常一样,挑了书找地儿坐了细看起来。于这书房里坐着,倒比在闺房里还凝神静气。盖因上辈子她多与老爹顾国坤一起,习惯这种生活。
书只稍看了一会,便听得门响。顾长生只当老爹顾国坤回来了,起身往外间来,却刚走到花窗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