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端木岐这人就算脾气再不好的时候也没有摔锅砸盆的习惯,只随后的一整天,他都房门紧闭,没叫过任何一个人,也没主动走出来过。
宋楚兮这边是睡觉到正午时分就醒了。
舜瑜赶紧去请了徐太医过来给她重新诊断,这会儿她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只还有点儿余温在,徐太医给她诊脉过后,悬了整夜的心才总算是落回了实处,又留了个药方下来,就赶着回宫复命去了。
舜瑛去给端木岐传信,却被长城给拦了回来,就只好对宋楚兮撒谎,说端木岐那边有急事要处理,晚些时候过来。
宋楚兮这一尺烧,烧掉了她太多的体力,致使她元气大伤,虽然醒过来了,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是么?现在能有什么事?难道是塞上军中吗?”听说端木岐在忙,宋楚兮就皱眉嘀咕了一句。
现在的南塘,宋家剩下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可能掀起风浪。如果真要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那就只能是宋承泽那里了。
可是梁氏才刚出事,这个消息要传到他那里还需要几天时间的,那人难道是要提前出手吗?
刚刚大病了一场,宋楚兮这会儿脑袋就分外沉重,她的心思又重,这么揣测冥想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头疼。
“秀您怎么了?又不舒服吗?奴婢扶您再去睡会儿吗?”舜瑜紧张道。
宋楚兮就着她的手站起来,瞧着外面的天光正好,就步子有些虚软的摸到大门口,推开了门,倚在门边晒太阳,“我就是睡多了才精神不好,我先透透气。”
“可是您的身子还没好全,太医嘱咐了,不能再受凉的。”舜瑛赶紧从屋里捧了大氅出来,给她裹严实了,只露了一张脸出来。
宋楚兮就由着她把自己包的严实了,再看两个丫头一个脸上表情比一个不自在,就当是她们为了昨天没能护着她又挨了端木岐的责难,于是笑道:“阿岐又骂你们了?”
“没!”舜瑛摇头。她自己明明只剩下半条命了,居然还有心思管别人是不是挨骂了?
“秀也真是的,您是不知道您这落水一次遭了多少罪,北川郡主就算遇险,也有宫里的侍卫们在,您逞什么能啊。”舜瑛嗔了她一句。
宋楚兮醒过来就已经问了殷黎的状况了,并且对宫里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个大概。
舜瑛这一提,她就又想起来殷湛的事情来。
那人这一次又和皇帝呛起来了,后面却不知道皇帝还会不会记仇找他的麻烦。之前她不好过分追问殷湛的私事,这会儿闲下来,反而就越发好奇,便就问道:“对了,宣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宣王?”舜瑛不解,“秀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昨天在宫里,我依稀听说,好像说他当年是有一个心仪的女子的,当初皇上本想赐婚他跟林大学士的嫡长女,却被他当面拒婚,一定要另娶别人的。”宋楚兮笑笑。
关于殷湛的事情,宫里的人好像也都讳莫如深,所以她来京这段时间,虽然接触的人不少,但却没人主动提起这件事。
“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貌似就因为宣王拒婚的事,当初还和皇上闹的很不愉快,皇上盛怒之下,也没准他娶那个女人,只说是身份并不匹配。”舜瑛随口回道,她知道的也不详尽,只是她平时不会有宋楚兮那么多的顾虑,所以闲聊的时候也从这驿馆的管事和丫头们那里得了些消息,“这件事过去都有七八年了,皇上始终耿耿于怀,小郡主是皇室血脉,虽然是上了玉牒的,但其实宣王殿下却是一直没有立妃的。”
没有立妃?
以宋楚兮对殷湛的了解,那男人似乎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就算皇帝不同意,他怎么会轻易妥协呢?
而且那皇帝也是够阴损的,人都没了,追封一个谥号就足以安抚住了殷湛,又何必非要较劲呢?
不过这么一来,宋楚兮反而更能了解殷湛和皇帝之间动辄就言语带刺的原因所在了。
想了一想,宋楚兮就又继续追问道:“哦?那小郡主的母妃呢?”
“说是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舜瑛道:“不过到现在,皇上都也还不承认她,好像除了皇上跟宣王,也没有人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她从没问过殷湛有关他的私事,殷黎也说是她的母亲已经死了几年了。
许是人在病中就更容易多愁善感的缘故,想起那冷傲又不近人情的男人和殷黎相依为命的画面,宋楚兮的心里忽而便多了几分凄凉。
她微微抿唇,苦笑了一下。
舜瑛察觉她的情绪不对,就不由的皱了眉头,“秀?”
宋楚兮察觉自己失态,连忙扯出一个笑容,道:“殷黎那孩子,生的很可爱。”
“是呢!”舜瑛听她转移了话题,就没再多想,“不过就是被宣王殿下给**的厉害,有时候调皮起来,比那些王孙贵族家的男孩子都难管束。”
宋楚兮也没再继续深究,在那门边站着,等头脑里稍稍清醒些了,就又回了榻上窝着小憩。
这一觉,她一直睡到傍晚时十分,醒来呆坐了会儿,却见端木岐踩着落日的余晖走进来。
“醒了?还烧吗?”端木岐问道,就势弯身坐在榻上,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好像没什么事了。”宋楚兮道,仰了头去看他的脸,“你今天都在忙什么?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这时候,舜瑛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