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完全都在宋楚兮的章控制内,根本就不可能再出变故,殷湛十分的放心,于是就放下茶碗起身,“那么事不宜迟,臣弟这就出宫去办差了。 ”
言罢,他才又侧目看了宋楚兮一眼,“届时如果真的牵扯出宋家的其他人,四秀当是不会与本王为难吧?”
这人——
他分明是送了她一份天大的人情了,偏偏还要在皇帝面前演戏。
宋楚兮无奈,面上只能不动声色,“当然不会。”
殷湛就不再多言,转而给皇帝做了一揖,“臣弟告退。”
他转身,从容而行,举步朝殿外走去。
皇帝坐在偌大冰冷的大殿当众,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
已经多少年了,如今的他自己已经明显的衰老,一点一点的颓废了下来,而他的这个最小的弟弟,当初那个意气风发,肆意**的明朗少年,眉宇之间却还是那样灼灼生辉的模样,而这种光辉,让他觉得很刺眼。
皇帝狠狠的闭上眼睛。
殷绍几个都还跪在当场,见到他的这个表情,谁都没敢往**口上撞,但也好在去了重华宫的高金立很快回来。
“皇上——”看到皇帝撑着额头,闭着眼的烦躁模样,高金立开口的时候都提心吊胆。
“嗯!”皇帝也没正眼,只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陛下——”高金立却回避不得,只能字斟句酌的小心着开口,“奴才去过重华宫了,太后娘娘说宋大公子的事情她要避嫌,不会干涉,请皇上秉公处置,到时候告诉她一个结果即可。”
皇帝要找她来,分明就是为了要兴师问罪的,这个女人跟殷湛一样,都是圆滑世故的狐狸精。
皇帝堵在胸口的那口火猛一下子冲上来,他猛地睁开眼,面目冷厉而狰狞。
“父皇——”殷绍自然不能看他当场失态,赶忙开口提醒道:“出了这样的事,想必皇祖母也正伤心,回头儿臣转告母后,让她最近多去陪陪皇祖母,省的皇祖母想不开。”
被怒气冲昏了头的皇帝突然清醒过来,如果不是殷绍,他大概冲口就要说出诋毁宋太后的话来了,那样就不堪设想了。
“嗯!”不得已把心里的火气重新咽下下,皇帝就又颓然的再次跌坐在了椅子上,疲惫的摆摆手道:“行了,你们都先散了吧。”
“儿臣告退!”
“臣女告退!”
殷绍兄弟和宋楚兮相继起身退了出去,高金立一直目送既然出了院子,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皇帝身边,“皇上,您还好吗?”
“叫人盯着宣王。”皇帝道。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以至于高金立一次居然没有听清楚。
皇帝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反应,就又燥怒非常的一甩袖将旁边架子上的一个花瓶扫落在地,咆哮道:“给朕盯着他!”
最近这两年,殷湛开始变本加厉的跟他作对,这件事不对劲,很不对劲!
“哦!是!”高金立腿一软,仓惶的跪了下去,他还是不知道皇帝前面那句话说了什么,但隐约是听到了“宣王”两个字的,再联系到后面皇帝说的话琢磨了一遍,赶紧的答应了。
从皇帝的寝宫出来,殷绍兄弟两个就直接出宫去了。
宋楚兮走在后面,童五见她的步子走的很慢,就奇怪道:“四秀,您怎么了?”
“我——”宋楚兮迟疑了一下,就干脆脚下转了个方向,“我去姑母那里一趟。”
宋太后身在深宫之中,虽然外面的事很那波及到她,但还是要提前和她打个招呼的,可是不想这边她才一转身,没走几步,就见对面重华宫的方向庄嬷嬷快步迎着走了过来。
宋楚兮的目光微微一凝,止步等着她走近,“庄嬷嬷?您怎么来了?”
“四秀!”庄嬷嬷一笑,上下打量她一眼,“您没事吧?皇上没有为了大公子的事情为难您?”
“我还好。”宋楚兮摇了摇头。
庄嬷嬷会赶着过来,肯定是有事的,宋楚兮于是也就不再说话,只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您没事就好,太后娘娘不放心,特意叫奴婢过来看一眼。”庄嬷嬷道,面容慈祥,左右看了眼,确定附近没有外人经过,就又往前凑了一步,小声道:“娘娘已经回去歇着了,也没什么事,让奴婢告诉四秀一声,请四秀放心。还有——娘娘说她人在宫里,能帮衬到您的地方有限,让您自己凡事当心,也不必顾虑她。”
这是什么话?是各走各的,两不相干吗?
宋楚兮不动声色,跟在她身后的童五已经勃然变色,只是没敢吱声。
“姑母没事就好。”宋楚兮笑笑,却好像根本就没听懂她话里的深意,“宋承泽的事,这回咱们宋家是真的把皇帝陛下得罪惨了,最近恐怕我出入宫门也不方便,不能时时来探望姑母,劳烦嬷嬷好好照顾她。”
“那是奴婢的本份,四秀说这话就折煞奴婢了。”庄嬷嬷屈膝福了一福,见她没有别的话说,“四秀没旁的事,那奴婢就先回去复命了。”
“好!”宋楚兮含笑点头,目送了她离开,然后又转身带着童五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童五跟在她身后,一路上一直闷声不语,一直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宋楚兮才忍不住微微一笑,侧目看了他一眼,“你有话就说了,别闷在心里。”
“四秀,太后娘娘方才差那个嬷嬷带来的话,您不觉得有问题吗?”童五是后来才进的宋家大门,对宋太后那些人没什么旧情分在,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