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一很努力的重新站了起来,强忍着身体某处的疼痛,用最忠诚的表情恭敬的站在叶书成的对面,等待着叶书成的吩咐。
“将露浓的尸首处理了,决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她死在了此处!”叶书成看都没再看一眼这个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女人一眼。对于露浓来说,他或许是她的天地与信仰,可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死了个好用的奴才罢了。
这就是身为吓人的悲哀。一出生就低人一等。最为值得称道的事情也不过是‘忠心耿耿’四字罢了。可是忠心耿耿却并不代表会换来主子的感激与疼惜,你有用时主子或许不会吝啬几句收买人心的言语,可一旦失去了价值。就是那些弃之不及的垃圾,是何等的悲哀。
可这就是命。
叶西辞没有理会桑一的痛苦,只是脸色阴沉的有如那画中漆黑的墨色。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再在这聚酒庄中待下去了,因为这会让他想到方才方笑语那充满讽刺的笑容。
这让他心头冒火。急需出去吹吹冷风清醒一下头脑,否则他觉着自己就要被这份憋屈感憋炸了!
叶西辞的提前离开让桑一松了口气。虽知道回府后定然还有严惩等待他,可是此刻他的身体真的很疼,很需要缓一缓。但是二皇子在的话他哪敢造次,于是。叶书成的离开让桑一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离开聚酒庄之后,叶书成坐上了专属的马车,缓缓的离开,朝着二皇子府而去。
他本想走几步吹吹风清醒一下头脑,但想到如今京城里并不太平,还有瘟疫正在蔓延,便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他没有想到此刻正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那双眼里充满了嘲笑和冷意,就那样看着他的马车缓缓离开,而后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马车行驶的并不算慢。却也不快。行至一处偏僻的街区时,因为瘟疫的关系,平日里还有些人烟的街道此刻冷清的如同鬼街。
马车骤然停在此处再没有行进,车里的叶书成忽然感觉到一阵摇晃,随即归于无声,心中一惊,小心翼翼的顺着车窗处伸出了头看了一眼,就见那马儿有些不安的左右摇晃,驾车的车夫却已经不见了。
叶书成也非是胆小之人,但是也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自知可能是有什么针对他的阴谋正在实施,暗骂自己为何要因为一时气愤而没有带上桑一,如今遭遇危险,这可如何是好。
同时他也在暗自猜想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京城脚下,就敢当街行凶不成?
可是等来等去却不见任何动静。时间就仿佛静止一般,根本没有后续。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若是明知是有敌人埋伏,倒因为有所准备反倒显得不那么害怕了,可是正因为对方完全没有了动作,这种等待的过程反而成了一种煎熬。
再加之因为瘟疫。整个京城都萧索的如同鬼城,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又因为身处于这个偏僻的街区,整个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影,这更加加剧了叶书成的心理负担。哪怕平时再是自负不可一世,如今也难免有些心慌意乱。
待在马车中,叶书成仿佛能听到自己胸膛出传来的心跳声。他心觉这不是办法,总不能就这么无止境的待下去。恐怕敌人也是为了吓唬他,这才毫无动作。
他还猜测,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就算胆量再大,怕也不敢当街暗杀皇子。恐怕对方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吓唬他,膈应他,他此刻都怀疑这是不是方笑语因为他抓了方皓之来威胁她而做出的报复。
如此一想,叶书成决定下马车看看。
他蹑手蹑脚的往外挪,将马车帘撩开一条小缝隙,眼睛往外瞅了瞅,似乎并未发现什么不妥,随即又伸出半个脑袋,左右看上几眼,突然发现车夫已经晕了过去,被摆在马车的一侧。
之所以知道马车夫还活着,是因为他能明显的看到对方的呼吸。所以敌人根本就没下死手,他更加断定了对方是想吓唬他的推测。
叶书成放开了胆子,将帘子完全撩起,整个脑袋先伸出外头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没有任何人迹。随即他身子也探出了车外,没有感觉到危险,就想要下马车一探究竟。
可谁知忽然一个麻袋从天而降,直直的扣在了他的脑袋上,随即便是身体剧烈的疼痛。他能感觉不知一人的脚用力的跺在他的身上,一点力气也没留,直将他踢的是酸水都快吐出来了。
他想摘下麻袋看看是谁敢如此对待他这个皇子,可双手被人用粗绳子粗暴的捆绑起来,而后他感觉似乎有人踢了他的头一脚,虽然不是很用力,他依旧觉得晕晕乎乎的眼冒金星。
这样的殴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止,叶书成只觉得浑身上下似乎已经没有了一块好肉,从头到脚都疼得厉害。
手上的绳子没被解下,但似乎有了些松动。他用力的挣扎,嘴里破口大骂,可对方不发出一点声音,他也无法得知究竟是谁打了他。
他心中怀疑是方笑语为了报复而为之,可他没有证据,又是他理亏在先,就算是方笑语所为,这哑巴亏他也得吃下。
可是他所怀疑的方笑语其实却冤枉的很。
她确实没打算就这么忍气吞声的将这口气咽下,也确实跟在了叶书成的马车后,准备找个偏僻的地儿好好修理叶书成一顿,顺便给他喂点泻药什么的,至少也得让他拉上三天三夜,也让他尝尝得罪她的滋味。
可是她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就见有人先是打晕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