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想来,前些日子叶西乾城外狩猎受了伤,应当也是你的人做的?”叶西辞突然就想起他之前听说叶西乾受了伤还偷偷去见过。缠着白纱布一瘸一拐的,身上的箭伤虽不严重,却也让他脸色苍白了不少,显然险死还生还是让他受了一定的惊吓。
叶西乾那小子,平日里装的温雅有礼,似乎天塌下来都不能让他色变一般,实则他这一生过得太过顺利。
母妃还在时,他没有体会过所谓世家大族庶出的心酸,一切的路都被李素青给披荆斩棘的给他修好了。他身为庶子,享受的却是嫡子的待遇,甚至因为安王的纵容,在府里头是稳压他这个世子一筹的。
他因为身边无人可用,又处处危机四伏,一开始几乎都是隐忍为上,这也就造成了叶西乾面对他就已经胜利的假象。
他名为庶子,实为嫡子,外头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也知道安王向着他,所以大家也就处处给他些面子,这就更加的造成了他的膨胀。
一路顺风顺水惯了,一旦遭遇任何一点挫折,要么萎靡一蹶不振,要么就疯狂的向世人证明自己。
他倒是不信叶西乾会真的就此一蹶不振,只是这次险死还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却也是足够的惊吓。
方笑语笑着歪了歪头,虽未明着回答,却等同于已经认下了此事。
可是叶西辞却觉着有些奇怪,便问道:“但你是如何能够让靖安侯家的公子一箭射向叶西乾的?”
方笑语却遥遥头笑道:“靖安侯家的这位公子也不是个如表面上看起来一般的废物,别看他平日里纵情声色,似乎过得十分颓废,可那是因为靖安侯府里的情况有些特别。”
“他是长子,也是嫡子,但母亲早死,靖安侯又早早续了弦。靖安侯新娶的妻子家世不凡,许多事上都能依靠娘家帮着靖安侯打点一二,故而靖安侯对于现任妻子也是疼爱有加。而这个女人为靖安侯生下了三子两女。也算是为了靖安侯府开枝散叶了。”叶西辞显然是对靖安侯府的事也有着一点了解。
“所以他虽是长子,也是嫡子,可毕竟自小没了母亲庇佑。靖安侯新任的妻子表面上看起来对他和善大方,可私下里却未必。他是原配妇人所生下的嫡子。而那女人再如何第靖安侯夫人,却也只是个续弦,大日子里开了祠堂见了原配排位也是要行个礼叫上一声姐姐的。她生下的儿子同样是嫡子,可是这个嫡子却要与另一个女人生下的嫡子去争夺靖安侯的继承之位。”方笑语继续道。
“所以,靖安侯这位长公子从前总是纵情声色。让许多人怒其不争,实则不过是伪装的假象?是为了能保证他在靖安侯府里的安全,所以假意退一步,告诉那个女人,他不会和她的儿子相争,他只需要有足够的银子叫他挥霍罢了。他在以退为进,假意认输?”叶西辞眼睛一亮。他不得不承认,若真是如此,此人演技当真是相当的精湛。他曾见过他许多次,可每一次对于他的放纵与颓废都不曾生过怀疑之心。
方笑语点点头。道:“不过都是被逼出来的。也不能说那个女人就是错的。为人母者,为了自己的儿女着想算计,这天经地义。何况那女人也不是破坏他人家庭的恶人,她是靖安侯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且还对靖安侯的未来有着长足的帮助。她是靖安侯府名正言顺的主母,她的儿子女儿是靖安侯府实打实的嫡子嫡女,凭什么要被一个别人生的孩子而绊住脚步?可是这位长公子也无错。他同样是靖安侯的嫡子,只因生母早死,便要在夹缝之中求生存。他的对手太过强大,只凭他一人之力难是敌手。所以,他需要另寻他法,至少要先保证他能够有能力在靖安侯府如此特殊的环境下保住自己的命。”
“所以他被你所加的那本高级武学的秘籍给打动了?”叶西辞恍然大悟。
“叶西乾平日里与这位长公子虽不算特别交好,却也无交恶。安王府与靖安侯府更是没有利益纠葛。可以说是完全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所以,那位长公子‘不小心’射伤了叶西乾,不会有人联系到这是有意为之。何况,那位长公子平日里是副什么德行众人都有目共睹,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这样的人,与叶西乾也不曾有过冲突,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没有必要特意射伤叶西乾,大多都会以为真是意外。只要那位事后表现的诚恳些道个歉,就算叶西乾心里头不愿意,为了显得他大度,多半也会就此划拉过去。”
方笑语耸了耸肩膀,笑的有些邪气,道:“也就是说,叶西乾这一箭,挨了也就白挨了。他活该。”
“沧澜海阁之中,能接到许多朝廷之人的委托?”叶西辞突然问道。
“不少。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只要出得起代价,而我沧澜海阁又有能力做到,一切就会变的十分简单。我需要八方的消息来源,而这些人需要我们去做一些平日里他们不敢做的事,所以,沧澜海阁积攒下来的资料与消息已经十分可观,将来或许都用得上。”方笑语并不隐瞒,爽快的回答了。
“若是他们知道沧澜海阁与朝廷中人有着如此关系,恐怕绝不会与沧澜海阁过多接触。正是因为他们觉得沧澜海阁不过是个江湖组织,若是将来有事,凭借朝廷的力量剿灭也不难,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叶西辞已看清了这些人的本质。
之所以委托沧澜海阁办事,正是因为这些事是他们平日里不方便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