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好的机会!若是说得好了,与父王和解就是毫无悬念之事了,毕竟从前有情,且又相陪的这么多年,虽有那苏红绸突然插足进来,可若论远近亲疏,刚认的没几日的人,如何能与与之相守二十几年的人来的亲来的热!
可母亲怎就这么糊涂!那苏红绸人都抬进来了,再去计较这些又有何用?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要重新抓回父王的心。将这安王府真正的女主人之位坐实了再说吗?就算她不为了她自己,也该为她和哥哥着想才是。难道母亲就非得跟父王为了一个民女置一辈子的气不成!
当真是糊涂!
叶西乾和叶诗兰第一次真的对李素青这个母亲产生了失望之情与切切实实的不满。
可方笑语却若有所思。
李素青的‘蠢’实在是太奇怪了。若只是一个如此不识大体不顾大局的蠢女人,她如何能真正的斗赢了简安?
可她如今这副模样,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跟安王置气不成?
李素青假意看不懂安王的颜色。这却给了苏红绸好机会。她看了安王一眼,又看了看正‘一脸愧疚’的方笑语,笑着对安王道:“王爷莫要生气,这世子娶亲乃是大喜,大喜之日气坏了身子可不是叫世子与世子妃心中不安?”
说着。苏红绸露出纯净到几乎不见杂质的笑容,继续道:“世子与世子妃乃是新婚,郎情妾意,两心相悦,洞房花烛之夜有着说不完的话也是有的。只是起的迟了些,可世子妃也已诚心认错,王爷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要与世子和世子妃计较了。叫她们往后注意些便是。何苦因些小事而坏了父子间的感情?”
苏红绸这苦口婆心的语气倒是叫安王舒心不少,心道红绸虽是民女出身。家世不好,可却胜在人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如今跟素青一比,高下立判。
安王心中有些烦躁。素青从前也是这般温善的,他也就是喜欢她的温善。可是从何时开始,她竟变的如此不可理喻,且一发而不能收拾?
苏红绸的及时插话,叫安王觉得不再那样尴尬,于是假意咳了两声,沉着声道:“既是苏侧妃替你们说话,本王就看在她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这些。就算你们贪睡,也切莫忘记,大承以孝道治国,一切当谨言慎行。切莫乱了规矩。”
“是,儿媳记住了。世子也记住了。”方笑语甜甜的应下,像极了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可谁又知她心中却冷笑至极,心说你安王也配论及规矩?宠妾灭妻是什么规矩?虎毒食子又是什么规矩?不止是大承,就是整个世界的规矩都被你乱了个遍。现在竟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跟她妄言规矩?
正好,她方笑语的规矩就是谁惹了她她就加倍惹回去,谁害了她她就十倍害回去!谁敢动她一根头发,她就敢剁他一根手指,谁敢砍她一条手臂,她就敢削谁一颗脑袋!
讲规矩?往后有的是规矩可以跟你讲。只要你别嫌烦!
方笑语面上依旧是一副受教的表情,从那张美丽的脸上,你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杀机与恶意。若是第一次见她,定然会从这表情中误认为她是个好欺负的包子。
只可惜,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脸辨人,是会吃大亏的。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已知错,足见你还不是无可救药。既如此,你敬茶吧。”安王端着架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能训斥的方笑语服服帖帖的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竟让他心情也无端端的好了不少,刚刚被李素青给气的的一肚子火气也都消的差不多了。
只有叶西辞,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安王那副小人得志的恶心面孔,也不知是该冷笑,还是该苦涩。
这就是他的父王啊。他怎么就是他的父王呢?
身为王爷,却一丁点皇家人该有的威严都没有,反倒是处处透着市井小民还是那种贱到极致的市井小民的俗气!
他的父王被人轻视了,侮辱了,他作为儿子的本该愤怒,可是此刻他却一点愤怒之心都生不起。
在看向他,他就像是个在看一个陌生人,那所谓的血缘,那所谓的骨血至亲,都像是一个个赤裸裸的笑话。
而最可笑的是,这个笑话却叫他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叶西辞冷着脸接过下人倒出来的茶,脸上既不是不开心的冰冷,也看不出任何高兴之意,仿佛是一块没有感情的木头,敬茶,也不过像是走个过场而已。
叶西辞将茶杯递了过去,安王接过,喝了一口,而后将茶撤了下去。叶西辞挪了一步站在旁边。
然后便轮到了方笑语。方笑语一脸近乎虔诚的将茶递到安王的面前,安王的双手触碰到茶杯,等着方笑语放手,他却也瞬间的松了手,眼见着那茶就要洒出来泼了安王一身,方笑语冷笑,眼疾手快的一挥手,安王顿时觉着眼前有一股巨大的气流一般,竟然在无风的屋子中将他的衣裳和头发都吹得飞起,几乎睁不开眼。而更加令人惊奇的是,那原本要洒出来的茶水竟然在这股突然而来的气息下全部回到了茶杯之中,而后茶杯重新落入了方笑语之手。
“父王,请喝茶。”方笑语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似乎刚刚的事只不过是个幻觉,根本从未发生过一般,叫安王有一瞬间的恍惚。
“父王,请喝茶。”方笑语将茶杯又递的靠前了一些,重复着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