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若初步明白了方笑语的打算,便道:“既如此,我即刻回去配些药物,保证她会一直昏睡不醒,却不会害其伤身。何时你需要她醒来,我将解药交给你,你为他服下便可。”
“需麻烦你了。”方笑语有些感激。
“何须客气。”沈善若摆手,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从药箱中拿出一块碎布道:“说起来。这是我在那位李侧妃的身上找到的。她紧紧的握在手心之中,为她换药时包扎时才发现。我见她握的紧,或许很重要,便没有拿给他人。你看看可认得这东西?”
方笑语接过沈善若递过来的东西看了一眼,疑道:“布料?”
沈善若点头,道:“看样子像是从何处扯下来的一块碎布。只是看这布料精致华贵,也非是寻常之物。那李侧妃身受重伤,却又紧紧握着一块扯碎的布料。怕也是有原由的。”说着,沈善若与梅春水便与方笑语告辞,说是过两日再来给李素青复诊。方笑语也约了梅春水常来府中玩儿,便叫人送了他们出去。
方笑语拿着这块布料在眼前把玩,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诡异,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又似乎是有了什么鬼主意。
总之若是熟悉方笑语的人在,必然会明白,或许会有好玩的事情要发生了。
回房的途中,方笑语正巧遇上了墨痕。便吩咐墨痕去查一下叶西乾前些日子都去了些什么地方见了些什么人,又叫她派人盯紧了叶西乾,务必将他之后要去什么地方去见什么人也都打探清楚。
墨痕二话不说便去做事,干脆利落。
回房之后,叶西辞依旧坐在桌子旁发呆。或许是被方笑语的开门声打断了思绪,他下意识的望向房门处,见是方笑语回来了,立马露出的笑容,道:“回来了。沈善若可能救她?”
方笑语笑着坐在叶西辞的一边,道:“她性命无碍。只是我不想她太早醒来,否则要如何忽悠叶诗兰去跟叶西乾狗咬狗?”
“对了,这是沈善若在李素青身上发现的。当时她紧紧握在手心里的,你可有印象?”方笑语将沈善若教给她的那片碎布拿出来摆在桌上给叶西辞看。
叶西辞看了一眼那步。瞳孔立刻一缩,随即笑道:“真是有趣。我如今越发觉得你推测的那些离真相恐怕近在咫尺。”
“哦?你认得?”方笑语来了兴致,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块布,叫做翻云锦,据说是用一种十分复杂的法子做出来的,据说一匹布就要靠四个绣娘织整整一年的时间。当初是大裕朝的皇帝为了跟皇上显摆他们绣娘的功夫。特别寄来了一匹,仅仅就一匹。”叶西辞表情有些古怪。似乎一提起大裕朝那个皇帝,整个神情都愉悦了不少,也不知是想起了那大裕朝皇帝的有趣,还是想起自家皇上那郁闷到跳脚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一匹?”方笑语一愣,随即哭笑不得道:“虽说织就的工艺复杂,用时颇长,但既有如此技术,多年来怕也攒下了不少。就送来一匹,就说明这大裕的皇帝真的就是在跟皇上显摆他们绣娘的技术而已?”
“皇上是这么说的。说那是大裕皇帝常会做的事,见怪不怪了。”叶西辞也面露笑意道:“当初皇上一气之下险些叫人丢了。就这么一匹布,赏给谁似乎都会叫其余人有所怨言,且这布料的花色有些偏中性,虽说女子也能裁了衣裳穿,可又显老气,年长些的男子穿着,似乎又显浮气。只是这布料做工确实十分细致,纹饰又复杂,丢了实在可惜,就将这匹布料给了父王,叫他回来为我做几件衣裳穿。我人年轻,出起来既不显浮躁,也不会女气,再加之皇上怜我没了娘亲疼爱,李素青一手把持着安王府,怕也不会尽心的为我做些衣裳配饰。父王倒是拿回来了,只是真过了府,好东西哪还有我的事儿?人都还未进门,李素青就一眼瞅上这块布料,大老远的就能听她叫得大声,说这料子做工如此精美,要是能为叶西乾做几件衣裳,出门在外的,必能长了安王府的脸。父王那时对李素青言听计从,早将皇上的话当做耳边歪风,随手将料子就甩给了李素青。没过几日,叶西乾便穿着做好的成衣到我面前晃荡,我如何会看不出,他那是故意刺激我呢。”
“当真是可笑。宠妾灭妻的名声在外,安王府的脸早就丢到早爪洼国去了,穿的再是人模狗样的又有何用?”方笑语满脸讽刺,随即又道:“如此说来,这块布料实则是让李素青为叶西乾做了衣裳穿?”
叶西辞点点头,道:“一匹布大约能做四件衣裳,外加两件小衣,李素青请了宫里最好的裁缝给叶西乾量身做的,还按照他可能会再高再壮,适当的留了些修改的空间,以至于就算是如今,叶西乾都还能穿的下。我记得,前不久他还穿过。”
方笑语邪邪一笑,道:“此布匹产自大裕朝,大裕的皇帝是为了显摆他们绣娘的技术所以特意只送了一匹布来刺激咱们皇上的,所以整个大承,或许就只有这唯一的一匹翻云锦。而这匹布被安王送给了李素青,又被李素青拿去给叶西乾做了衣裳,这就说明,这样的衣裳只有叶西乾一个人才有。李素青遇害,各种推测都能自动带入到叶西乾的头上,但说实在的,缺少决定性能让人信服的证据。如今在李素青手中找到这块布,又是她受伤时紧紧握在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