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人少,子嗣更少。如今心爱的女人却成了狼子野心的贱人,他觉得一切都那样虚假,突然而来的孤寂感几乎淹没了他所有的意气风发。
躺在枕边二十几年的人原是带着面具的恶人,曾经的甜言蜜语,温香软怀却都成了一场可悲的玩笑,他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时。他极需要叶西辞的原谅,只要还有一丝弥补的机会,至少他心中会觉得安慰。
方笑语却并不买账,面对他的忏悔。脸上挂着残忍的冷笑,道:“莫非父王不打算将一切说个清楚明白?”
安王一顿。随即面色有愧道:“你若想知道来龙去脉,与其问我,不如由她来说。”
说完,那屋子里便走出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年纪有些大了。脸上的皮肤有些粗糙,还分布着一些黑褐色的斑点。手掌处有磨出的老茧子,就连走路也有着一些轻微的佝偻。
方笑语其实早就发现了屋子里还藏着一个人,她的呼吸并不均匀,实在是太容易暴露自己。在武功高强的人的面前,这样紊乱的呼吸就像是一盏指明方向的灯,耀眼的简直无法忽略。
方笑语微微眯眼,神情中适时出现的阴狠落在这个女人的眼中,周身不禁泛起了刺骨的寒意。
“说吧,我听着。”方笑语神色没有任何的波动。在安王看来就像是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可背着安王时这个女人所看到的她的神情。却是杀机涌动。
女人简直要站立不住,若非是最后一点的勇气支撑着,她险些要噗通的跪了下去。
方笑语给了她这样的压迫感。
“将你之前所言的那些话,都与世子妃再说上一遍。”安王眼中露出嫌恶。若不是她们,他又如何会与自己的儿子闹到这样的地步?
那是他第一个儿子,差一点就要体会到做父亲的喜悦,却被打落尘埃,先感受到了汹涌如潮的屈辱。
“奴婢……奴婢……”这奴才紧张的汗如泉涌,衣衫瞬间被浸透了大半,结结巴巴的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即便是面对王爷时她也未曾如此紧张忐忑过,为何面对世子妃时,却有一种被强大的猛兽盯住的感觉,使得她的双腿发软。已经无法移动了。
“你若不会好好说话,这舌头留着也是无用。不如叫人剪了一条一条的,放油锅里炸着,你自个儿吃下去如何?”方笑语声音如同是地府而来的阎王,安王与那嬷嬷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十八层地狱,不禁打了个冷颤。
嬷嬷终于承受不住方笑语这冷如寒冰的目光。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左膝盖因为跪到了一颗小石子上,疼的她冷汗都冒出来了。
可她不敢喊疼,只得强忍着双腿几乎要废掉的疼痛,一直跪在石子上,战战兢兢道:“奴婢名叫崧露,夫人一进府时便被调去伺候夫人。故而夫人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奴婢都清清楚楚,甚至不少还亲身参与。”
“崧露……”方笑语勾起嘴角念了一遍崧露的名字,却将崧露吓了个半死。
“夫人是简政殇简大人的养女,自小是孤儿,被简大人收留,养在府外,被教习许多如何引起男人喜爱的技巧,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她能为周贵妃所用,去笼络周贵妃所需要的男人。”
崧露不敢停顿,继续说道:“当年王妃嫁入王府之前,外头有传言说王爷与周贵妃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周贵妃听闻此传言,却心生一计,令简大人派出夫人,私下与王爷接触,来破坏王妃与王爷的关系。”
“夫人因为嫉妒王妃,对此事并无排斥。也因自小便被传授如何勾引男人的技艺,不多时,王爷便已陷入夫人的陷阱之中,对夫人疼爱不已。”
“夫人在王爷面前挑拨王妃的不是,还刻意安排了王妃与一个外男见面,相谈甚欢,引起王爷误会,以怀疑王妃与他人有染。实则那男子是简大人派去面见王妃的,他为王妃带去了简大人的训诫,王妃孝顺,自是笑着应下。”
“此事是简大人在配合夫人的计策,自一开始,那男子打着传递简大人训话的幌子,就是为了看到王爷到时,做些容易引人误解的事,将水性杨花之名扣在王妃身上。”
“夫人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新婚之夜,王爷狠狠的折磨王妃,一切都是在夫人的算计之下。而奴婢,也是简大人为了给夫人做内应,提早安排进王府的探子。后来夫人成功入王府为妾,自是选了奴婢伺候,奴婢便一直跟在夫人身边,替她处理一些见不得人之事。”
崧露将她所知道的一一说出。
当然她知道的有限。只知道李素青是周贵妃的人,而简大人安排她进入安王府就是为了接应夫人而已。
她并不知道简安与周灵身份对掉过。不知道周灵才是简政殇的亲生女儿,而简安才是周相曾经丢失的千金。不知道当年周相府小姐的丢失,就是简政殇为了这一日鸠占鹊巢李代桃僵而做的算计。
她只知道,她要帮着夫人挑拨安王妃和王爷的感情,让夫人尽快上位,而后想法子生下孩子,让这个孩子坐上安王的宝座,从而使安王府也打上周贵妃一系的标记。
可谁知道,到最后安王妃虽受尽折磨,却不屈不挠,不仅生下了嫡子,还在如此恶劣的情境下将世子养大。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