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叶西辞再不得安王宠爱,他却依然是名义上的嫡子。是安王世子。而叶西乾哪怕得到了安王全部的爱,却依然是卑贱的庶子,无法从叶西辞手中夺取世子之位。
而安王却不知道,叶西辞是他真正的儿子,是亲生的,与叶西乾一样。这些年他受李素青挑拨数次想要杀害的,是他的骨血至亲。
可是。安王的不知情却可以利用。
如果,叶西乾被方笑语杀了……安王会怎么想?
如果一切都被叶诗兰亲眼所见,安王还会怀疑?
或许安王绝不会想到叶西乾这个儿子是死在他亲生女儿的手里的。若是如此。他就能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叫安王彻底仇恨方笑语,借安王的手,将方笑语与叶西辞彻底除掉。
叶书成深深的看了叶诗兰一眼。笑道:“看来。你倒是恨方笑语不浅。”
“莫非我还要感激她不成?”叶诗兰冷笑。
“可她毕竟‘好心’告知你事实真相,叫你明白杀母仇人究竟是何人,你不该感激她?”叶书成的语气中带着试探。他话是这样说的,可那意思叶诗兰听得明白,他在说,方笑语叫她明白了他叶书成才是她真正的杀母仇人,未必安着好心。但因为毕竟是他们欺骗叶西乾在先,难道她就不恨他吗?
“殿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凤凰喜爱栖于梧桐。可即便不过是个麻雀,也总有希望成为凤凰的时候。”叶诗兰的话说的似乎模棱两可,可意思却很清晰。她要往上爬,哪怕只是为了虚假的名声,她也不在意。
她失去了赖以骄傲的容貌,变成了个鼻子歪了的丑八怪。她是安王庶女,不是嫡出,也难嫁出个好人家。如今失了容貌,就更不要提将来了。所以她才不惜威胁叶西乾也执意要见叶书成,就是为了在叶书成这里找到一处容身之处。
“你就不恨本王?”叶书成神色微动。
“怨过。”叶诗兰却毫不掩藏内心想法,而是继续道:“我曾怨过殿下,为何要说那样的谎话来欺骗叶西乾,以至于叫他丧心病狂到要弑杀亲母!那段时日我总是痛苦不已,将自己关在房里,满脑子都是阴沉的心思,见着了谁都觉着他对我心存恶意。那方笑语又不停挑拨我与叶西乾的兄妹之情,甚至不惜将一切告知于我。我一面听了她的话对叶西乾痛恨至极,可一面却又想明白了,殿下与贵妃娘娘或许确实是对叶西乾说了谎话,其目的怕就是为了叫叶西乾信心膨胀,**疯长,而后想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的去除掉叶西辞和方笑语,为他自己,也为殿下踢开这块绊脚石。”
叶书成没有否认。
“容诗兰问殿下一句,殿下欺骗叶西乾之时,可曾命令那叶西乾去杀了母亲?”叶诗兰眼中瞬间闪过的希翼没有逃过叶书成的眼睛。于是他心里寻思开了,道:“不曾。那时,本王甚至都不知道李素青欲要背叛本王与母妃。故而西乾恰巧得知此事,虽做了弑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却是对本王忠心耿耿一片真心,故而也不曾怪罪。”
“那便好。”叶诗兰似乎松了口气,道:“如此,殿下也不算是诗兰的杀母仇人。如今诗兰已为母报了仇,自也可为自己打算一番了。”
叶诗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看着叶书成道:“殿下,诗兰没有那么大的野心,非要成为殿下的恭王妃。若是从前,诗兰或许还敢想想,可如今这副模样,却早已失去了如此奢望的资格。”
叶书成心道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叶诗兰却继续道:“可诗兰如今美貌不再,又不过是个庶女,若不为自己打算,恐也无人会看得上诗兰这可怕的容貌。母亲至今昏迷未醒,诗兰心中有数,她怕是醒不过来了。即便是醒来,方笑语也不会放过她。杀母之仇,断无和解的可能。方笑语既嫁了叶西辞为妻,叶西辞的仇她自然感同身受,否则诗兰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下场。父王又移情苏红绸那个狐狸精,更是对她百般宠爱,如今那苏红绸还身怀有孕,父王自然就更不在意母亲这个人老珠黄的半死之人。本唯一能依靠的哥哥却是杀母凶手,诗兰已经走投无路,只能为自个儿做一番打算。故而,若是能帮殿下除掉叶西辞与方笑语,诗兰只求殿下履行诺言,封诗兰一侧妃便可。诗兰也不求殿下宠爱,也不会扰乱殿下的后院,相反,还可以帮着将来的王妃,帮着殿下做一些力所可及之事。诗兰只要一生富贵,再不求其他,以殿下之能,绝非难事。”
叶书成沉吟半晌,却觉叶诗兰说的却也有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素青已经废了,安王又移情那苏红绸。叶诗兰在安王府里的处境就更加不妙了。
她自然恨杀害李素青的凶手,那毕竟是生她养她的生母。所以当得知凶手是叶西乾时,尽管那是他的亲哥哥,她却依旧狠下心来动手了结了他。
她的心态恐怕已经扭曲。说不恨他怕也不可能,只是她却很清楚的知道,若不放下这段仇恨,利用此事为自己争取些利益,她就再无容身之处可栖了。
安王府不可能养着她一辈子。安王如此好脸面之人,如何能叫外人看安王府的笑话。而叶诗兰容貌已毁,又是庶女,想要嫁出去何其困难?最好的结局怕就是出家为尼,青灯古佛一生了。
就算嫁入寻常百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