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遇上了个不走寻常路的女子,对于他二皇子妃的身份根本不屑一顾,即便如此善于伪装的叶书成,依旧被方笑语几次三分驳了面子,在外头经营的好形象顷刻间崩塌不复。
现在,他只是一个阶下囚罢了,甚至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押赴刑场,当着京城百姓的面儿一刀被砍了脑袋,连个全尸都留不下。而叶书成这个时候来死牢见他,他不相信对方只是来叙旧的。
“丞相莫非没有怨恨?莫非不会觉得不甘?那方笑语不过一介女流,如何能有扳倒当朝丞相的本事?这一切,不过都是方剑璋在身后为他出谋划策,实则他早就知道了丞相当年所做之事,也知道了他当年的惨遇都是丞相大人一手造成,所以才借方笑语这个女儿的手,将丞相置于死地。”叶书成的音调带这种奇怪的节奏,充满了蛊惑性。
“王爷究竟想说些什么,不妨开门见山的说清楚。老夫如今不过阶下之囚,听不懂殿下那些弯弯绕绕。”可惜,梅苍云是只老狐狸,不会轻易上当。
叶书成眸子中闪过一抹寒意,只是顷刻便遮掩了去,而后道:“既然丞相大人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也就不怕直说了。丞相府满门抄斩是父皇下的命令,本王即便想救大人出这死牢也是有心无力。但是,梅贵妃因为身怀龙种而没有被治罪。她肚子里怀着的那个,也有丞相大人一半的血脉。本王可以替丞相大人好生护她周全,至少敢保她一生无忧,也不会被牵扯进丞相府与方笑语还有父皇的争斗中去,丞相大人觉着本王的这个条件可足够?”
梅苍云眼前浮现出女儿梅可倾的脸。她小小年纪便进了宫,一路风雨一路荆棘的爬上了贵妃之位,没少害人,也没少被害,原本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在皇宫这个大染缸中挣扎求存,最终变成了那皇城砖瓦中的一块。
她无数次承宠,但肚子不争气,多年来未曾生下个一男半女,还不得不养着被她自己害死的女人生下的儿子。他身为父亲,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希望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如此,才能让她在后宫里生存下去,才算是有了一个保障。
她好不容易如愿,多年后苦尽甘来,腹中怀了被她视如珍宝的小生命。可她运气不好,偏遇上了丞相府被满门抄斩这样的事情,即便皇上因为她怀着龙种暂时不动她,可却可以想见,她今后在宫中的生活必定充满坎坷。
所以,叶书成的提议他心动了。他明知自己可能命不久矣,整个丞相府都跟着他倒霉,他已经无法再为宫中的女儿提供任何的便利了。而有着一个罪臣的父亲,在人前人后也必然会被人讥讽耻笑。
但愿她能生出个皇子,哪怕已经注定了没有再争夺皇位的可能,但至少能给女儿个依靠,让她平平顺顺的过完一生。
“如今我不过是个阶下之囚,身无分文,也无外物,二皇子提出这样诱惑的条件,又想从老夫这里得到些什么?”梅苍云沉声问道。
“丞相大人爽快,本王就喜欢与丞相这样的爽快人合作。既如此,本王也就不矫情了。本王知道,丞相大人在镇远军安插的耳目绝不可能只有方笑语查出来的那几人,那些藏得深的,恐怕即便方笑语乃是天神下凡,也未必能寻到他们的踪迹。本王不要别的,只要那些人投效本王,本王便履行承诺,保梅贵妃一生无忧。”叶书成笑着提出了直接条件。
但他看到梅苍云的神色几经变换之后,慢悠悠的又扔出了个重磅炸弹,道:“忘记告诉丞相大人。梅可倾现如今已不是贵妃了。就在丞相大人被打入死牢之后,梅贵妃便被父皇贬为贵人。这还是父皇看在她怀着龙种的份上,否则她连个贵人的身份也留不下。”
梅苍云听后咬了咬牙,身后的余氏已是心疼的掉下泪来。
可叶书成却并不打算给梅苍云思考的机会,而是继续道:“何况,那方剑璋对丞相大人恨之入骨。方笑语摆明了是在为方剑璋报当年被迫害的仇恨。诬陷丞相大人通敌叛国意欲谋反便罢了,还要将丞相府一门皆都斩草除根。丞相大人觉着以那方笑语的狠辣,她可会放过梅贵妃?不,现在应该叫她梅贵人了。”
叶书成的话,几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先崩溃的是余美玉,这个梅苍云的妻子,也是一个手段了得女子,只可惜她已经老了,与正年轻气盛的方笑语相比,已是完全没了赢的可能。
老妻的崩溃痛哭似乎哭在了梅苍云的心中,他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又似是松了口气般微微叹息,而后道:“我手中掌握着的所有人脉都可以给你。那些被皇上查处了出来的已是无用,可即便是皇上,也不可能将每一个人都查个清楚。那些依旧隐藏在幕后的人,我可以叫他们全都投效于你。只是,恭王殿下最好说话算话,不要忘记你于我的承诺,保可倾母子一生安乐,否则,;老夫即便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会放过殿下!”
梅苍云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也不敢托大,只以‘我’自称。只是说道梅可倾之时,父爱压过了一切,让他再次的强硬起来。
“梅可倾一介女流,要杀要救不过在本王的一念之间。丞相府已是这等光景,即便她怀的是个儿子,也早已没有了与本王争夺皇位的可能,本王还不屑于为难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叶书成仗着身高仰视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