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成,母妃一直是喜欢你的。”周贵妃却并不接叶书成的话茬,而是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儿臣清楚,母妃一直对儿臣很好。”叶书成也不能相逼,于是只能敷衍道。
周贵妃面露欣慰之色,伸手从盘中捏起一粒已经剥好的荔枝放入口中,任由荔枝的清香弥漫在空中,那种美味让她颇为享受。
“我儿可要也吃一颗?”周贵妃又捏起一粒荔枝,递到叶书成的面前。
叶书成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还是接过荔枝,直接扔到嘴里,胡乱嚼了几口,吐出里头的核,面色并不好看。
“书成,母妃一直都觉着你是个好孩子,聪慧,懂事,懂得伪装,更懂得隐忍,还能讨你父皇欢心。若不是太子生在了皇后的肚子里,凭本事,你任何地方都比太子优秀。若是这大承江山的龙椅由你来坐,母妃相信,你定能做的比你父皇更好。母妃身份特殊,这些年来也苦了你了。可母妃生是大周的人,死是大周的鬼,命已如此,半分不由己。”周贵妃的话似是在愧疚一般,这让叶书成沉默了。
说实话,除了是大周的奸细之外,母妃任何地方都很好。疼他爱他,给他最好的。
可是,他是大承的皇子,离这张龙椅如此之近。虽然母妃总说她是大周的人,身为她的儿子,她也该为大周的大业而出一份力。可想不起不知道差了几辈子的大周,大承二皇子的身份对他更加有利。
但是,他也没有拒绝母妃。就如同大周想要利用他兵不血刃的拿下大承一样,他又何尝不是想借大周的力量打败太子,夺取那个皇位!
他和云王各自心怀鬼胎,最后究竟谁赢谁输,那得等皇位到了他手里以后再决定。
“母妃何必说这样的话,儿臣是母妃的孩子,为母妃做些什么是儿臣心甘情愿的,母妃切莫要再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折煞儿臣?”叶书成连忙表自己的孝心。他还需要母妃为媒介,借助大周的力量。所以现在的他不能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你能这样想,母妃感到欣慰。”周贵妃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了,随即道:“书成,你真的不怪母妃拖累了你?”
“母妃若是再说这样的话,儿臣可要生气了。做儿子的为母亲付出,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叶书成板起脸,假意生气的模样。
“好好好,母妃再也不跟我儿说这样的话了。书成,母妃想求你件事。”周贵妃顿了顿,随即说道。
“说什么求与不求,母妃有事但凭吩咐就是,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儿臣也为母妃做到。”叶书成说的正气凛然,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妃就他一个儿子,绝不会让他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不过是嘴上说说便能宽母妃的心,何乐而不为?
“我儿乖,母妃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母妃只求你,能为了母妃……认下这通敌叛国的罪吗?”周贵妃伸出手掌抚摸着叶书成的脸,她微笑着,脸上写满了慈爱。叶书成险些都要被她温柔的抚摸给打动了,却听她突然间话音一转,声音冷硬而无情,原本抚摸着他的脸的手突然就狠狠的捏了他一下,尖利的指甲划得他的脸生疼。
叶书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首先感到的是周贵妃的手划过他的脸的疼痛,反倒是那突然转变的语气与态度,愣生生的让叶书成有些懵。
而那种疼痛如同有人在他脸上狠狠打了几巴掌,这种疼痛反倒让他清醒过来。再想起方才听到的,他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感觉。
自己的母妃,疼自己爱自己的的母妃,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他认下通敌叛国的罪行?母妃究竟知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哪怕自己是皇子,是父皇喜爱的儿子。哪怕他是贵妃之子,是前丞相之外孙。只要坐实了通敌叛国的罪行,从此与皇位无缘是小,恐怕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而自己若是真的出了事,母妃难道以为她还能安心的在宫里头做她的贵妃娘娘?
芙蓉已经死于瘟疫,如果连他也出了事,她还能有什么依靠?背负着罪人之母的罪名,她就是不死,下场也会凄惨无比,甚至比梅可倾都不如。
“母妃在说什么?儿臣方才不曾听清楚。”叶书成脸色变了几变。
“我儿不是说过愿为母妃赴汤蹈火吗?莫非那些话都是欺哄母妃的不成?”周贵妃一脸委屈心酸之色,这让叶书成的眉角都不由抽了抽。
“母妃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母妃莫非不知,一旦坐实了通敌叛国之罪,是要灭九族的!”叶书成几乎是嘶吼出这句话来的。他觉得眼前的母妃十分陌生,就如同第一次见到一般。他意识到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否则母妃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哪怕是玩笑也不会。
“你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不会灭你九族的,否则岂不是连他自己都要斩了?他顶多不过是一气之下治你个大罪,毒酒一杯,白绫一条,匕首一把,还能留你个全尸。”周贵妃面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一如曾经她疼爱他时那样的温婉柔和。可此刻的叶书成却觉得浑身冰冷,连呼吸都快要无力为继。
这不是他的母妃,她的母妃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把母妃如何了?”叶书成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