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我的?”他退后一步,就像是孩子没有得到玩具时那般一脸的不高兴,撅着嘴,将孩子单手托在手中,疯疯癫癫道:“不行!这就是我的!是我的!他比这虫子有趣的多了!我要他陪我玩儿!”
“皇弟不许胡闹,快些将皇儿交还于朕!”皇帝欺身一步,做抢夺的姿态。
“不可不可!这是我的!这是我的!”他作势要哭一般,大吼大叫道:“不是我的还留着作甚!不给你!什么都不给你!就不给你!”
说着,他将怀中抱着的孩子狠狠的托起,而后又狠狠的扔向了前方。
他在赌,在赌皇帝一定会救他。赌他今日前来此处,不过是想借着娟儿生下的孩子来刺激他,而并非是真的知道了他与娟儿的藕断丝连。
他不能让他怀疑他们。否则不仅是孩子活不下去,娟儿的下场也必定凄惨,还可能连累了娟儿的母家,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扔了出去,并且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结果。他希望皇帝会接住这个孩子,并且洗刷对他的怀疑,今后能将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培养。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过多的想法。唯一所想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喜爱的女人能够完完好好的在这个牢笼里生活下去。
幸好,他赌对了。
皇帝没想到他真的会将孩子扔了出去。神情没有一丝悲悯,反倒是扔掉了差一点被人抢走的玩具时的得意,而后他什么也不管的蹲在地上,重新去找那只已经不知道跑到了何处去的虫子了。
眼见着孩子就要落地,若是不阻止,这孩子必死无疑。
事实上,他来到这里,也是心血来潮。他并没有得到这个人再与娟儿有染的消息,只是对娟儿突然对他的热情感到怀疑罢了。
他曾开门见山的质问过她,她也不否认她依旧不想原谅他。可却也坦白曾在路上见到了这个男人一次,只是对方已经认不得她了,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都再没有了从前的悸动与默契。
她确实是为了那个男人不死才嫁给了他,即便现在也是。只是,事已成定局,她不如为柴家想想,也算是为柴家尽上一点心意。
皇帝是个很多疑的人,所以他不全信,这才有了这一出试探的好戏。可眼看着这孩子就要摔在地上殒命,而这个男人根本毫不在乎的模样,却让皇帝勉强信了这孩子与他无关。
所以,皇帝及时出手抱住了孩子。
他没有再与他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吩咐了外头的奴才好好的看着他,便带着孩子消失在视线之内。
院子中的男人依旧傻乎乎的抓着虫子玩儿,可谁也看不到那层皮肉下裹着的内心之中,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赌对了。
他险些就忍不住冲出去救人了。
他知道,一旦他冲出去,一切的伪装都会毁于一旦。他这么在乎这个孩子,以皇帝那多疑的心思,他怎会容忍这孩子再活在这世上。
可是,他又不够真的心狠,不能眼睁睁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么摔死了。
娟儿怀上这个孩子不容易。多年来服用避孕的药物已经破坏了她的身体,让她很难生出孩子来了。没想到,或许是上天垂怜,就那么一次,老天还是给了他一个后继之人。
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她往后再想有孕几乎是不可能了。所以,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她唯一的孩子。他不忍心为了保全自己,而让这个孩子来付出代价。
方才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会死的觉悟。而若是他死了,她恐怕也不会独活。皇帝也绝不会允许一个不是他的龙种的孽种活着在他面前晃荡,所以他们一家三口,几乎是必死的结局。
但是,他并不怎么后悔。一家三口若能在地府团圆,怕也不是坏事。
可最终,皇帝终是没有真的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死去。他救了他的孩子,也让他真的松了口气。
那之后,孩子慢慢的长大,模样清秀,人也文雅而懂礼节。虽然他不怎么常跟宫里的孩子一起玩耍,却也有那么两个交好的,偶尔会来串个门,童年倒算是愉快。
直到萧入八岁那年,他看到了自己的母妃与别的男人有染,他默默守着这个秘密,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将这个秘密整整守了五年,人也变的浮躁的多了,若非如此,恐怕他的母妃也不会骂她,也不会引得他的委屈瞬间爆发,也就不会真的亲眼见到了他所谓的亲生父亲。
萧入用了很久来消化这个消息。
他不是皇帝的儿子,而是皇帝兄弟的儿子。
他的‘父皇’与‘父王’之间发生的那些过往,让他幼小的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怪不得从小母妃就给他灌输各种各样的知识。不仅仅是那些琴棋书画刀枪棍棒,还有许多从柴家流传下来的奇特典籍他也都一一阅读过。
七百年前大越与大陈的强盛,处于当时那个时代的温英姿与柴昭,所会的东西,远不是两国灭亡后,那些已经失传的东西可比。
这也是他真的开始对温英姿与柴昭的故事感兴趣的契机。
他自小聪慧。母妃总是要他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所以他以为母妃是有意那个太后之位,想让他能够争夺帝位,给她带来荣宠。
他虽对皇位不感兴趣,可是为了母妃,他也愿意尽力一试。因为母妃是这个史上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