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皇帝还在淑妃的软玉乡里享用着美人以香唇喂给他的无籽儿葡萄的时候,素和清瑶和姬妃烟不动声色的回到了营帐。没有人知道她们在消失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在其他人看来,她们只是离开了相当的一段时间。至于做了什么,兴许是后宫里人人八卦的:皇后娘娘和姬妃情愫暗生,趁着皇上在淑妃娘娘那儿逍遥自在的时候携手山林,蜜语甜言。
皇帝出行是大事,加之随行的妃嫔奴才人数众多,未免过于铺张扰民,几乎每两三个妃嫔同用一处行帐。至于太皇太后以及皇帝皇后,他们的待遇自然有所不同。素和清瑶对姬妃烟心怀感动和怜惜,又因着愧疚和她的要求,留她在自己的行帐之内,避免她的情绪再度出现波动。
呆在行帐外随时候命的宫女依着素和清瑶的要求端来一碗安神茶,待她重新退出去,素和清瑶将茶交在了姬妃烟的手里,道:“这是安神茶,喝下后就歇息吧。”她坐在对面望着偌大的床铺,这床铺足够两个人安寝,却让素和清瑶有所犹豫。过了会儿,她又唤来候命的奴才,着他们重新再安置一处床铺,也好供她歇息。
素和清瑶的疏远之意明显,姬妃烟看在眼里,却故作不知。她将安神茶尽数服下,道:“娘娘,您对臣妾这么好,臣妾不知该如何回报。”
“比起姬妃的恩情,本宫做的不过本分。不过,我心有疑惑,希望姬妃能与我解答几分。”紧张的时刻过去了,素和清瑶的思路也渐渐清晰。她抬眸望着姬妃烟,眼底虽有清冷,却也几许温和:“姬妃如何知道本宫身处溪边,又何以心甘情愿的以身相替搭救本宫?”
闻言,姬妃烟倒是没有拿出普通女子的那般惺惺作态。兴许是老早就料到素和清瑶会这么问,姬妃烟坐到了素和清瑶的身边,主动地靠在她的肩膀,轻声道:“我知道娘娘不信,总以为我在说笑。娘娘相信钟情之说吗?两人相逢,一见倾心,从此私定终身,不弃不离。臣妾对娘娘或许就是那钟情之说。”姬妃烟握着素和清瑶的手,带着她贴上自个儿的脸颊,“未进宫前,臣妾听百姓们传讲娘娘,心中已是有所倾慕。后来宫内初见,臣妾便是确定了心意,想和娘娘有个结果。怎知太过唐突,反倒打扰了娘娘。本想着自此做您的姐妹,陪着就好,却...”
“原本皇上和您于林间散步,臣妾是不该叨扰的。只是到底压不住心里头的挂念,这才拉着淑妃一块儿凑个热闹。后来眼瞧着娘娘一个人往别处去,臣妾心有担忧,又想着和您独处,这才一个人寻了过去。至于后来的事儿,您也知道。而今这般,臣妾不求别的,只希望您听完以后不要嫌弃。臣妾对皇上,不过是无奈的迎合,心里头想的是您,念的是您,明知不可为而让人困惑,臣妾的心每一刻都是折磨。”
姬妃烟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饱含着一丝期待,她的情绪还算平稳,轻飘飘的诉说着心事,一字一句都带着绵长的情意。这些情意压在素和清瑶的肩头,化作一股无形的压力勒紧她的脖颈。很难受,很折磨。
行帐外面是护卫偶尔走过的脚步声,帐内安静,连轻缓的呼吸都能轻而易举的飘进耳中。有时候,知道真相不是件好事。素和清瑶从前不知,现在深有体会。她错就错在向不该问的人提出了不当说的疑惑。她真傻,明明问的就是因何会心甘情愿,既是清楚对方的以身相替,这里头的因由,又何必等对方亲做解释。
自来,素和清瑶对任何事情都能理清关系,一视同仁。对于感情,不管是年轻的皇帝,还是从前偶尔出现的亲近于她的妃嫔,她永远都保持着拒之千里的冰冷态度。唯独面对姬妃烟的情感,素和清瑶出现了犹豫。
“姬妃。”沉思良久,素和清瑶终于打算开口。她轻轻扶开姬妃烟,和她保持着相应的距离,道:“今日你为救我,险些受辱。这份情,不管身为皇后的本宫还是只为素和清瑶的我,都感怀于心。但姬妃可是清楚,你我同为后宫的妃后,行的是皇帝所给的理,为的亦是皇帝所愿的能。若为姐妹,我自欣然,但姬妃的情,恕本宫不能回应。”
真是奇怪呢。
明明料到了素和清瑶的反应,怎么会失落呢?
呼吸有些酸,是心酸还是鼻酸呢?姬妃烟无从分辨。她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反应,唯一清楚的,是她极其不喜欢这样的情绪。从前,她最擅长的是掩藏心里的喜悦,哭的梨花带雨。而今,她却要忍着心中的刺痛和酸楚,强作笑容。
素和清瑶,都是你害我这般,最讨厌你了!
心里头生了傲娇,骨子里也跟着酥痒难当。姬妃烟唇间扬着浅笑,眼底的失落怎么都无从掩盖。“臣妾明白。”她垂眸,只想让素和清瑶看到自己最倾城的笑,“娘娘不止一次跟臣妾说,身为妃嫔,该事事以皇上为尊。皇后娘娘,臣妾还有话要说:咱们是女人,女人的命就天生低微不能自主吗?男欢女爱,事事都要加一个男人,难道女人间的情就只能是姐妹恩情吗?若是如此,臣妾当真不想继续耗在宫里,日日面对一个不喜欢的男人。”
“姬妃,天命如此,你又何必说这些呢?”素和清瑶道。
若是换做别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该授以惩戒。偏偏是姬妃烟,素和清瑶纵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让她闭嘴,却有一个理由加以阻止。世间的事不过情字,姬妃烟为情,何罪之有?又如何是错呢?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