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桐正坐在院子里,背对着她,在和兰生聊天。小男孩洋洋呢,拿根棍子挖泥巴玩,鼻尖几乎凑到地上去了,一只小猫在他边上守着。
高原地带的阳光,那么暴烈地砸在他们身上,从屋檐的影子望出去,人如在金沙金粉里埋着,似幻似真。
“你们会结婚的吧?”兰生在问,她的心骤然抽紧。
“遇到她之前,我不怕死,不畏惧远行,也不曾忧虑悠长岁月。”盛桐不经意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竟光辉灿烂似琉璃盏:
“遇到她之后,却从未如此真切地思虑起将来。我现在特别想同你们一样,与她结婚生子,把日子一天天这么过下来。”
从没问过他对以后的打算,想不到他早有设计,内心不是不喜悦的。
“你以后要接管你父亲的公司吗?”
“哎,人背负着责任,就不得自由。其实说心里话,我想要的真的不多,如果能和你们一样,在这荒郊野外,搭座房子,种点麦子,生个孩子,就足够好了!”
生孩子,他提到孩子,陈静言立即想起昨晚的事,内心不由得一阵羞涩与甜蜜的抖颤。难怪《恋人絮语》写道:心是yù_wàng的器官,它扩张,收缩,就像性器官。
洋洋玩够了泥巴,像只小狗一样,在爸爸和盛桐之间爬来爬去。兰生拍着盛桐的肩膀,两个男人爽朗大笑着。
“静言,怎么不出去晒太阳?”什么时候,春和从厨房端菜出来,还是那样咋咋呼呼的,“一会儿该吃饭啦!”
听到响动,两个男人一齐朝门廊下望过来。天哪,盛桐眯起眼睛,轻笑着看她的神态,真是太英俊了,她不得不低头躲避他的光芒,又忍不住抬起眼帘偷看呢。
他大踏步过来,扯了扯她的发辫,诡异地笑,细细打量周身,“睡得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嗯,”她点头又摇头,隐秘的欢喜流淌在他们之间的空气里,无人知晓。
“那就吃饭吧,”他的手很自然地抚过她的腰,几乎听得到电火花嗞嗞作响,“吃完饭,尼玛会带我们去飞来寺,刚好有一家人要去转山,他打电话来了。”
全听他安排好了,什么都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