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说了会转告的啊。” “什么时候的事?” “不就去年春天,我想想看,四月份,你刚去美国那几天吧。也怪他自己,盛桐给的房子他死活不肯住!我帮他租出去了,每个月拿几千块钱,够活了!偏偏他死性不改,成天喝个烂醉。 “那天就是喝醉了酒,深更半夜在路上晃!除了大脑和心脏,几乎全撞坏了! “哎,也不知道你这小囡是怎么了,明明和盛桐谈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呢? “你那死鬼老爸,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一直很记挂着你的,你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念,跑去那么远,他心里也不好过,知道吗?” 旁边牌友喊,“十三幺!”、“和了!”打断了母亲的话。一阵噼里啪啦的麻将撞击声,在她脑海里回来荡去,半天不着根。 “不过你这朋友倒真好,当时要不是他想办法,请了专家过来帮你爸爸会诊,又连夜接到上海去动手术,只怕那条老命,真成死鬼了! “我本来还在想,又是救护车,又是氧气罐,加上开腹手术,特护病房,这价钿怎么付得起?你知道的,你爸自己根本没钱,我又是这情况,当时就打算,实在不行,把盛桐送的项链拿去卖了吧。 “哪晓得一直到出院,都没人来催过我们结账,原来人家根本早就预付了! “哎,你后来把钱还给他了没有?我们家再穷,也不能欠那么大的人情啊。钱不够的话,你爸那边应该很快能拿到赔偿金,一定会如数还给他的,知道了吗?” 在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语中,陈静言慢慢想起来了,许锦棠是写过一张纸条,就在他们结婚第二天早晨,他说母亲来过电话,没说什么,他出门办点事…… 是了,犹记得“岳母”他不会写,写的是he-inw,那时候急着出门,就是为了帮她父亲安排救援吧? 他怎么能够,为她做过这么重大的事,却只字不提?这样叫她如何还得清? 还没等陈静言想清楚怎么翻这旧账,隔几日,前台打电话上来,说大厅有位客户指名要见她,又不肯说出姓名。 “是个大帅哥哦,”前台小妹在内线电话里吃吃地笑。 满腹狐疑,下得楼去,果真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背影,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满脸都是融融的笑意。 “hi,静言!好久不见。” “许先生,你怎么来了?”她顾不上气他骗人,当然是惊喜更多。 “来看看许太太在这里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呀,怎么,不欢迎吗?” 他难得开玩笑,却令她十分窘迫,“我们不是说好……” “好啦,不开玩笑了。我回来是因为父亲的建筑事务所周年庆,每年都会有小型的庆祝活动,不过今年三十周年,加上姐姐在当中起哄,弄得比往年隆重,非要我回来不可。这不,一下飞机就来邀请你,愿意赏脸吗?” 许锦棠说什么都那么诚恳,由不得她拒绝。但他并没把意思说完整,建筑事务所庆典,会邀请美国地产界一众名流,他特意赶回来,是有意和他们取得联系,为回纽约发展奠定基础。 没错,他想到她身边,不惜穷尽一切可能。看到她的一瞬间,他更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走吧,带你去买套衣服,再化个妆。让我看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工作太忙,都没好好照顾自己?” “我是很想去,可是不行啊,现在还没下班,再说我提案没做完,说不定又得加班!” “不要担心,我来之前跟david通过电话,他知道情况,也同意放行了。工作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有做完的一天,总要给自己放个假!” “怎么你也认识我的上司,david?” “是啊,怎么了?他是我的学长,早年还追过呢!这个大鼻子情圣!走吧,路上再跟你慢慢讲他们的趣事,再晚又得塞车了。还有,说过很多次了,请叫我锦棠,除非你不当我是朋友?” 终究是他乡遇故知的亲昵感占了上风,“好吧,锦棠。” 许锦棠的眼睛一下子点亮了,摆好架势让她挽住胳膊,就这样开开心心地去时代广场购物。 “我……前几天才知道,我父亲的事,多亏你……”车上,陈静言摩挲着丝缎华服,不安地提起那件事。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回上海后一直忙,几家boutique酒店都找上门来要做,你室友那个电视台的栏目组也不好对付。伯父后来康复得怎么样?都没来得及去看望他老人家,实在抱歉!” 他那么周全的人,恐怕不是因为忙,而是因为怕在她家人面前穿帮,给她造成困扰吧。她心领神会,感激地望他一眼,正巧迎上他温和一笑。她连忙把目光错开。 “前几天才听我妈说起,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你,真的!我妈还说,肇事司机找到了,赔偿金一下来,一定要把全部医疗费都还给你。” “静言,你为什么总拿我当外人呢?伯父出事时,你可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帮他,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以后别跟我谈钱了好吗?中国人不是说吗,谈钱伤感情。” 呀,不得了,一下子连用两个成语,用得那么理直气壮、义愤填膺,而且居然一个都没错。在国内待久了,都快成中国通了呢。
状态提示:122章 中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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