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倚在卧室门口,抱着胳膊看着我,简洁有力的发问:“谁?”
“徐医生。”我说:“蓉蓉不见了,我现在要过去一趟。”
正好外面的门开了,张婶买菜回来,我抱着孩子出门,沈易在门口堵着,我说:“让一让。”
他干脆伸出手往门框上一撑,挡了个严实,不悦的说:“秦蓉的事你管的够多了,就算她现在死了,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应该做的是待着家里好好地陪着乐乐,他才刚刚病愈,需要人陪。”
“你有脸说这句话?”我推了推他的臂弯,乐乐的手没人扶着,上面的土豆片掉了。
沈易说:“对,我没脸,所以你才厌恨我,但你如果现在放下他走了,那么你跟我也没有什么不同,都在他最需要人的时候离开了他,你会比我更没脸。”
“这不一样,你的生意没了,还可以有下一次,蓉蓉要是丢了,就有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而且这两次乐乐的情况根本就不一样,你少把它们混为一谈。”我说完吸了口气,沈易却还是没有动。
“你让开!”我声音提高了,张婶在外面听到忙过来解围,沈易在外人面前还不会那么无赖,把手拿开让我出去,阴森森的在后面看着我。
我把乐乐小心翼翼的交到张婶手上,对她说:“您先帮我照顾他,别让他碰着手,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张婶应了声,我没有管沈易是什么脸色,换了鞋拿了包走了。
沈易说的也没错,乐乐现在还是需要人,可我自私了一把,跑出来除了要去找蓉蓉之外,也有一种想要逃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沈易心平气和的去讨论这件事,索性先寻一丝安宁,自己好好想想清楚,该怎么去面对他,让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之后再谈,会少掉很多的矛盾和冲突。
我到巷子时,徐医生还在找,我们两个保持着电话联系,在巷子里分头找过一遍之后,凑在一起,互相摇了摇头,一无所获。
蓉蓉丢了,我哪里敢给彭铮打电话,只好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我们两个人在附近转了一圈,徐医生问我:“你带蓉蓉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比如一些能给她留下一些不一样的记忆的地方?”
我没带蓉蓉去过哪儿啊,只带她去买过几次吃的,走的又不远。
印象里她也没有怎么离开过家门,除了……那次在医院!
我把事情告诉了徐医生,他立马带着我赶过去,我们问了前台的护士,还有几个在等候的患者,却都说没有见过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儿进来。
我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打给彭铮,手机里嘟嘟响了许久,那头都没有人接听。
我说:“看来我们只能等了。”
徐医生不解,“等什么?”
我说:“我上次看到,给蓉蓉穿过一条手链,珠子上有数字,是我的手机号码,希望有人能看到她,并且发现他手腕上的号码,能联系我们吧。”
“可这样太被动了,而且手链这种,大部分人也许不会多想,我们也没办法确定蓉蓉是不是跟人在一起,如果她是自己一个人在跑的话,估计会很难办。”
徐医生说完,有一个清洁工阿姨过来问我们,是不是再找一个小姑娘,我猛的提起精神,问她那个女孩儿在哪儿,她说:“那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她说要找她爸爸,你们可以去她家里看看。”
我语塞,胸口闷闷的。
秦爷已经去世了,蓉蓉她会去哪里找呢?
我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号码我也不认识,随手接了听到那边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轻言轻语地问:“你好,我身边有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姑娘,中长发,穿了一件粉色的裙子,脑子好像不太清楚,说要找自己的爸爸。她现在迷了路,我在她的手链上发现这串号码,不知道你是不是她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