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的看着他,零星的过往就像一个沙袋,用针在底下扎上一个小孔,便争先恐后的细流般的涌出,把小孔越撑越大,到最后整个底盘都裂开,满盘沙子轰的落下,扬起漫天的尘埃。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去看他那熟悉的张脸,才能把那些记忆删除,认真的只看到眼前的,艰涩的说:“你就像个疯子。” 我顿了顿,“我说什么你都能做到的话,那你能从百乐抽身吗?去做个平凡人,就算你没有办法找到工作,只能四处躲藏,我也可以养活你,我们把现在的位置交换。我们可以就像石添他们一家那样,找个没人认识的小地方,本本分分的过自己的日子,那就是我想要的,可你能做到吗?” “那样你就会高兴?”沈易反问我,眉眼间满是凌厉,想要把我刺穿。 我张了张口,还未说话,便被他抢断了过去,自己否定道:“你只会高兴一时,不会高兴一辈子。” 我沉默以对,他接着说:“你让我做个废物在你的庇护下生活,可以,只要你愿意,我没什么不能忍的,我可以不要什么尊严,全部都听你的。但你能坚持多久,石添是脱身了,可你当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年暗无天日的代价吗?你能忍一天,能忍十年?乔绫,你做不到的,到时候你会被生活和外界的压力击垮。乐乐长大了要读书,开销你一个人撑得起?到时候你又会来怪我,怪我活得不像个男人,怪我曾经有过这么一段过去。就像你一开始,告诉我,我在你面前不需要伪装的时候一样,你总是说的信誓旦旦,其实你根本就接受不了,你说我善变,可你呢?你算什么?” 我愕然愣住了,沈易把话说完,脸色淡淡的,眼神有些晦涩,许久,平静下来,对我说:“出去吧,让你弟弟好好休息。” 他先一步出了病房,剩下我自己站在原地愣愣的发着呆。 他语气里的坚定,让我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怀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被洗了脑一样,找不到自己的思维在哪里。 我终于想过一遍,我会不会顺着他说的那样做,可最终没有得出答案,只是觉得不会的概率会大过于一些。 我到了病房外面,听到赵嘉齐在跟他说查到的情况,基本上没有任何头绪,只能等乔煜醒过来问问他,才会知道真相。 虽然没有找到是谁做的,可起码我知道了不会是沈易,不然赵嘉齐怎么会不知道,还这么费力气的去帮忙查。 “嫂子。”赵嘉齐见我出来,出声叫了我一声,担忧的问我:“我送你回家休息一会儿吧?” 我摇摇头,他说:“这么那么多医生护士都在,四哥也在,不会出事的,你放心。” 我的眼睛在沈易身上扫了扫,低下头,“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在这陪我弟弟,里面有**,我要是累了可以在里面休息,不用管我了。” “可是……” 赵嘉齐话没说完,沈易拍了拍自己有些皱了的衣服,对他说:“走吧。” 赵嘉齐看着他微微一怔,随即在他走出一段之后,在后面无奈的问我:“你们又闹别扭了?” 我不知那算不算,没有吭声,赵嘉齐说:“嫂子,这事儿也不是四哥想的,他为了帮你找到弟弟,把自己在哪儿的消息也放了出去,随便一打听就有人知道,结果没等到你弟弟,反倒惹来了不少试手的小混混,也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你就别怪他了。” 我心里一颤,逃避的躲过了这个话题,对赵嘉齐说:“我没怪他,嘉齐,你还是快点回百乐吧。” “没关系,不去也可以。”赵嘉齐勉强的笑了下,“今天又没什么重要的事,嫂子,我还是留下来吧,你别看四哥那样儿好像不在乎似的,他其实挺担心你的。” “今天不是王圳回来么,会介绍给你们吧。”我看着远处,低低的说着。 赵嘉齐不知道这件事,愣了愣,脸色唰的变了,“三哥?他出狱了?” 我点头,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冲我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嫂子,你照顾好自己。” 我应了声,看他面色奇怪的疾步下楼。 乔煜没有醒,医生说也许要等十几天。 我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爸妈,只好瞒着他们,不给他们打电话。上一次回来之后,爸联系我的时间很少了,我没有消息,他也不会怀疑,或许只会当我是因为沈易才与他疏远。 我只把事情告诉了陈灿,她接到我的电话之后,什么话也没说,立刻赶了过来,一见到我,只是紧紧的抱了抱我,弄得我又差一点哭出来。 张婶这两天总是不在家,中午时,我才想起这件事情,把我弟弟托付给陈灿,自己回去看了看乐乐,给他喂了吃的,打张婶的电话,她才一个劲儿的道着歉,急急匆匆的赶回来。 乐乐饿得厉害,在我回来之前,许是自己醒了,哭过一次。 我再怎么样也不舍得他一个人在家,对张婶的信任是因为他照顾过沈易很久,沈易信她,可现在她让我难以继续信任下去。 我问张婶到底去干什么了,她的回答还是上次一样,眼神闪闪躲躲,不擅长撒谎。 我忽然想到,有些家政会因为家里有事,又不好意思跟这家主人开口,急需用钱的话就会在空闲时找个兼职干。张婶的这个年纪,应该是有孩子的人了,大抵读高中或者大学这里,倒是个用钱的年纪。 我问张婶:“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张婶不说话了,我有点了然,问她:“沈易一个月给您开多少工资,
我给您加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