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从一开始见到沈翊,就一直处于一种精神游离的状态,此刻看到这一幕,跟我露出了一样的表情,我们就像两个傻子,呆呆的站在原地。
沈翊回过头来看着我们,示意我们两个上前,我们却都没有动。
他们两个说事,我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出去给他们放风,毕竟这样的暗门,不像电视里看到的,有个开关,打开关上都很方便,这里打开一次就是破坏,这时候万一有个人进来,发现了躲都躲不及。
我正想开口,听到沈翊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周岩,说:“你跟着我,你留下,至少我们两个不会打起来。”
周岩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我也是一样,脑子里闪过了谢文初的话。
沈翊自己先一步迈进了那个过道里,我随后紧紧地跟了进去,里面很黑,沈翊把手机还给了我,我只好拿着它,借助浅浅的薄光来照明,没多久就听到周岩也跟了进来,我没办法回头看他,只好就这么往前走,里面并不长,有一个小小的转弯,没几步沈翊便停了下来。
我闷头撞到了他的背上,抬头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小小的钥匙,侧脸才看到那扇落满灰尘的门。
沈翊锁打开,古旧的门扇打开有些费力,退开之后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门内恍然开朗,我拿着手机正照着眼前的景象,沈翊就在一侧的墙上摸了摸,打开了墙上的一盏灯的开关。
灯光亮起,我不适的眯了眯眼睛,拿手挡着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却发现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载满能解疑的秘密,甚至有些空旷,只是一边有一个锁着的柜子,旁边又有几个同样被锁起来的箱子,整整齐齐的堆在一起。我转转身,看到另一边一张小小的折叠**,上面军绿色的杯子被叠成了豆腐块,只是时间长了有些塌,看起来很潮湿。**的旁边是一个衣柜,关着看不到里面是不是有东西。衣柜再往边上,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老式的台灯,上面还摆着几页纸,笔筒里散乱的放着几只笔。中央还有一个宽宽大大的矮桌,四周放着几个小凳子。看起来,是曾经有人在这里住过。
周岩也从过道里进来,也是在周围看来看去,目光最后落在了墙上的一幅字上,紧握双拳之后,肩膀有些颤抖。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面墙上有很多曾经挂过东西的痕迹,可现在只剩了那副裱框好的字,“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是离骚里的句子。
那字迹与青玉巷牌匾上的笔触相似,我不懂书法,可也确定他们是出自同一人无疑。
这里,是他们的父亲曾经住过的地方吗?
我最终把眼里的疑问落在了沈翊身上,他看起来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有在周岩想要靠近那个衣柜的时候,才出声制止,说:“别动,有些东西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迟早会明白的,不急这一会儿,现在有其他的事情要告诉你。”
他把凳子从矮桌下面摸出来,我摸过搭在下面的一块抹布,把桌子上的灰擦了擦,沈翊打开了那张书桌的抽屉,拿出了一个信封打开后扔在了桌上。
我坐在了沈翊身边,周岩在我们两个的对面,信封打开之后是一摞照片,他一张张翻过去,眼底的震惊越来越重,我不必去看,也想到了那上面拍的是什么东西,一回忆起mas发在帖子里那张照片,也根本没有勇气去看。那种血腥,我接受不了。
“关于714,你们现在知道多少?”沈翊点了支烟,问道。
气氛有些压抑,周岩把照片反放在桌上,狠狠的抹了把脸,抬头眼睛红红的问沈翊:“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我叫到这儿,又给我看这些照片?”
“没什么意思。714枪战,我经历过全部,四家之间走的每一个过程,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想知道的全部,我能说的,都可以告诉你。”沈翊说。
“可是你没必要帮我。”周岩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你参与过这个案子,你就不怕我先把你抓了吗?”
“如果你真的有那个能力的话。”
他们两个人对视着,我夹在中间,真的觉得他们是有动起手来的几率的,连忙从中打圆场,向周岩投去一个眼神,周岩很快别过了脸,说:“如果你要说的话,我听着,但是你要让我跟你合作的话,我没办法信任你。”
“可他是你哥。”我忍不住说。
“他不是。”周岩很快的反驳道:“我哥已经死了。”
他看沈翊的眼神里带着怨恨,而沈翊只是掐灭了烟,从里衣的口袋里摸出那个黑色的小账本递给周岩,波澜不起的说:“你说得对,我现在不是你哥,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把对他的恨放在我身上,我们不谈交情,只谈交易。这是我的诚意,你可以把它拍照或者复印留底,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抓我,这里面的东西,足够判我的了,拿命换你一份信任,应该还值得?”
周岩只是匆匆翻了一眼,把账本合上了,眸光百般滋味交杂,皱眉想了很久,在沈翊又抽完一支烟之后,起身到桌前把那摞纸拿过来,抽了支笔回来坐下,拔了笔盖在纸上画了画,然后写了几个人名,几条线连了起来。
“我们了解的情况不多,枪战最开始的原因是元仲跟杨岳林两个人的一场毒品交易,原本谈好的价格,杨岳林在交接的时候忽然反悔,与元仲产生了分歧,两个人之间发生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