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大清。”宁轻轻挽住他。
“这回是看宫斗还是清穿，又想当格格了？”
“不是。”宁轻轻有点着急，指了指他，“你们大清。”然后画了个手势圈住两人，“所以是我们大清。”
“哦，因为你嫁给我，所以成了满人。”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今天听到你自己的身世，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比不知道的时候有趣些。”
宁轻轻追问，“有没有想过到你父亲出生的地方追根究源？”
“为什么要去？楼上就有不少他的遗物了。”
“那他在那边住的庄园呢？虽然你无法继承，难道不该知道自己家族在那边居住的情况？”
“那边的情况对以后的我们没有影响，没必要去看。”
宁轻轻拿出说服客户的语气，“这是一种文化的探究，早跟你说了，不是非要跟生意有关才去学习资料。抛开功利的目的，只为了你人生的趣味性和丰满度，你也很应该到家族所在地了解一下。”
“不要上纲上线摆大道理，你到底希望我去干什么？”
宁轻轻只得实说，“你父亲的正室夫人希望你去继承他的遗物，你知道她没有子女，如果你不接收，那些东西最后只能被俄罗斯政府拍卖，流落到不知名的奇怪的人手里，把你父亲珍藏的书拿去烧火，把他的手杖拿去通马桶，把他的拆信刀拿去杀人。”
“可以打住了，不用再渲染。我去。”纪明薰果断说，“看你笃定那边会接待我的样子，是平四叔安排的吧？”
宁轻轻立刻把这个回复告诉了平四叔，让他写信回去应允夫人。
满心以为能去俄罗斯旅游的宁轻轻，被高铃无情地拒绝了。
“你今年的假期已经满了。”高铃解释，“你是去年入职的新人，才工作半年就请了几个月的假。这还是我跟邓老说情的结果。你知道他公事公办，早就收了你的辞职信，非要让你办理重新入职，我动用了当时还在手上的ceo权力要他把你的辞职在行政手续上改成了培训假期。按规定。今年不能再请事假了。”
“可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年了呀……”宁轻轻说，“元旦连假过了……”辛辛苦苦说服明少就是想去旅游，居然去不成！
“是以你入职的时间来计算年份。因此，你在今年七月前的事假都不会批了。”看到宁轻轻愁眉不展的样子，高铃好心地说。“莫曼斯克在苦寒之地，你在南方长大，不去比较好，真要想看北方的风景，蜜月去东北吧，婚假还是可以批的。”
纪明薰去俄罗斯的几天中，宁轻轻干脆天天留在公司加班，吃春野或者便利店的东西，自己搭公车转社区巴士回小别墅，晚上抱着小狮子睡在二楼。
莫曼斯克真的是苦寒之地。纪明薰的手机没有wifi，也没有网络流量，只能打电话，信号还不好。他和平四叔在那边只逗留了两三天，便回来了。
宁轻轻前几天加班的效果显现了出来，她手头没有什么要紧的工作，早早回到家等他，不停地从窗帘里望出去。穿着厚重的毛皮斗篷的明少出现在小别墅铁门外时，吓了她一跳。
“很温暖的斗篷。”纪明薰进门，脱下斗篷。“不过在魔都太暖了，我的箱子放不下，只好穿在身上，机场的人很奇怪地看我。我有种魏老头的既视感。”
宁轻轻摸了摸斗篷，像是几层动物皮毛手工缝的，最外层的是整张虎皮，摸起来跟仿造皮毛手感不同，而且想到是从真老虎身上剥下来的，很有肃杀感。“这是你父亲的遗物吗？”
“他在那边的时候常穿。我给你拍了很多照片，你可以先看，等我收拾完东西再来和你说详情。”
宁轻轻把他的记忆卡插进电脑，缩略图一眼望去都是雪白，打开看则发现不是雪白的山峰就是雪白的树林，要不就是被雪覆盖的房子。纪家的城堡很大，尖塔和烟囱覆盖着厚厚的白雪，特别像童话，城堡内处处点着火炉，不管是房间还是过道，壁炉的炉膛里都燃着熊熊柴火，过道的墙上还挂着交叉的刀盾或者斧盾。
“你没去太可惜了。”纪明薰已经换好冬季家居服，坐到她身边，“纪夫人命人在城堡的场地上烤了整头雄鹿，拔出腰间的小银刀边割边烤，比上次龙总送来的烤小牛更好吃。”
“纪夫人？当年她不让你入门，你没恨她？”
“她是父亲的原配，不让情人和私生子入门，有什么不对？”
“你自称私生子？”
“这是事实。纪夫人是个厉害的女性，我觉得她像是老了的高铃，不对，高铃没有心机。确切的形容是，小朋友会觉得她像童话里的老巫婆。”
“这么可怕吗？”
纪明薰安慰道，“放心，她人不坏，只是气质冷酷，看在我是父亲的血脉份上，对我还算客气。”
“说到友善度，我觉得你不会比她好多少。”
“我更客气，吃掉了整条鹿腿，表示感谢她的招待。”纪明薰指着一张照片，“怕你想象不到，特地拍给你看。”
照片上是被烤得金黄焦香还滴落肉汁的鹿腿，撒满俄罗斯香料，和白里带红的肉色相映生辉。宁轻轻捶足顿胸，“都是你不好，当初让我辞职，否则就有假期，就可以去！现在可好，纪夫人快过世，城堡要归还政府，我再也没机会去了！”
“我看她精神得很，说是得了绝症，随时活得比你我还长。你还是有机会去吃雄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