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看着神色坚决的女儿,静了下来,在沉默了好一阵后,说:“如果是这样,那么神也救不了你,你是我们家族的耻辱,从此时起,你再也不是我们家族的成员了。”她说完这些,身边那些阻止她接近玉樱的战士都有些吃惊,谁也没有说话。玉樱的妈妈看了女儿最后一眼,转身走了。
泪水从玉樱脸上一滴滴落下来,砸在地上,似乎都能听见泪花的悲鸣。
田甜团抱着身体,坐在黑暗中,看着眼前一个身影从光亮处向她走过来,走得越来越近,她看到那个人捂着脸,发出低低的哭泣声,颤动的身体像秋风中飘零的落叶。
田甜轻轻说:“你还要等着她么?”
那个人抬起头,转过脸,向田甜看过来,黑暗中两张脸是一模一样的,田甜的眼眸,玉樱的唇齿,没有丝毫的差别。
玉樱苦笑着说:“我爱她。”
田甜说:“可她此时在哪里?”
“她此时应该并不知道我出了什么事,我与她现在失去了心灵相通的能力。”
“可她总该想得到你会有危险。”
“她是个任性的人,她在生我的气。”
“可她爱你不是吗?爱你怎么能不关心你的安危?”
鞭打和折磨已经让玉樱陷入了昏迷中,随着深夜的到来,靠问她的人也累了,她们放下皮鞭,留下两个人看守着玉樱,其余人暂时离开了。玉樱在半梦半醒中,浑浑噩噩的说:“她会来救我的,我相信她。”
浑浑噩噩中,两个人的精神似乎完全交融了,她们在思想的最深处沟通着,田甜还是坐在黑暗中,悲悯的看着玉樱,说:“如果她不来呢?”
玉樱对着天跪了下去,双手交握在胸前,低下了头,田甜看着她,说:“她不会来,她不会来,所以才会有后来的悲剧,你祈祷也没有用,你全身心的爱着她,而她爱着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玉樱抬起头,转过头,看着黑暗中的田甜,说:“你真的就是我嘛?”
田甜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悲悯,看着玉樱,就像是看着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自己:“哪有你我,只有在这天地间挣命的一只蝼蚁罢了。”
看守着玉樱的一名女战士在旁边打盹,突然间,沉闷的一声响声,她摔在了地上,另一个人吃了一惊,急忙转头看去,但是还没来及看清楚,一支长矛径直扎了过来,刺穿了她的喉咙,让她连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就被钉在了后面的土墙上。
玉樱朦胧中看过去,看到是自己的妈妈去而复返,这次她是有充分的准备回来的,带领着家族中青壮年,和十几名亲信神侍,士兵,重新杀了回来,偷袭了看守。把玉樱放了下来,急切的抱着玉樱,晃着她说:“玉樱,玉樱,你还好吗?”玉樱终于完全清醒起来,看到母亲,她忍不住抱紧了她,说:“上天保佑,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
她知道她的妈妈说那样的话,弃她而去就是为了让那些敌人放松警觉,是为了伺机救她。她的妈妈急忙说:“你快走吧,我叫你姐姐带着人送你离开这里,我已经控制不了局势了,可我不能看着你死。”
“不。”玉樱挣扎着起来,说:“我们都要走,我说的都是真的,这片大陆很快就要被海水淹没,没有任何人能逃过这场灾难,连珈蓝也阻止不了这场灾难。我回来就是为了要带你们走,你们现在马上去,通知那些值得相信的,我给你们带路,带你么去见鲛人,它们可以带我们跨越海洋,到达另一个彼岸。”
玉樱的妈妈,脸色变了变,说:“真的是这样吗?”
玉樱点了点头,她的妈妈沉默了一会,说:“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你能告诉妈妈嘛?我绝对不回去告诉别人的。”
玉樱沉思了片刻,说:“那个人就是珈蓝。”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
玉樱没有说一句话,玉樱的妈妈也匆匆的派人去传递消息了,天很快亮了,传递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因为在这个时代任何事情都只能奔走相告,而他们要通知的人太多了。
玉樱的妈妈把玉樱藏在家里,对外称病,谁也不见,傍晚时,她们终于做好了准备,玉樱饱受折磨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是她始终没有表现出一点软弱,她带着她的族人,族人们带着动物的幼崽,带着植物的种子,这对她们来说是最宝贵的财富。
玉樱带着她们走进了地震裂开的地下深处,来到了被海水浸透的暗河边,当她们抵达岸边时,这些常年生活在陆地上的人们远远的就见到了在海水中翻腾的鲛人,那美丽的荧光蓝,铺散开来的大瓣花朵一般的鱼尾,以至于让她们以为这些鲛人是天上的精灵。
无数的鲛人集结在了一起,用它们的背拼成了一艘船的模样,一批批的鲛人带走了一批批的人类,她们将要穿越万里海洋,登上另一片陌生的土地。
玉樱却一直站在岸上,她的妈妈又走了回来,说:“快走啊,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玉樱摇了摇头,说:“我要去找她。”
“珈蓝嘛?”
玉樱点了点头,她的妈妈说:“难道你不打算跟我们一起离开?”
“我不会离开她的。”
“可是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你为她失去了纯洁,她又为什么不出来保护你?”
“妈妈,她会保护我的,你快走吧,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们都要你来照顾,而我,珈蓝一定会保护我的,你不用担心的。”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