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瓣即刻化为一道精纯的灵气,顺着喉咙散入到四肢百骸!
于锦的身体里立刻像冲进了几千几百条暴戾无比的小蛇!
这些灵气用在别人身上是仙丹灵药,用在她身上,就是剧毒之物!
塔里,苍爷爷叫道:“她疯了!”
于锦当然知道,她没疯。
她现在的修为,想要突破这层难关,简直难如登天。
但灵气本身是好东西,她体修也需要用灵气淬体,只是那样的量要慎而又慎。如果没有灵根为基盛放,还只能从体表慢慢渗入,使身体适应灵气的浸润,这需要不短的时间。
现在他们面临这样的危机,时间已经不够了!
于锦只能用这道灵气强行冲开气脉!以气脉强提修为!
在剧烈的疼痛中,她开始挥刀。
一刀归气藏海!
再一刀,细流归经,破!
“破!”
“破!”
于锦连喝三声,刀光所指,石人倒下!
灵知只看见,于锦的身上,脸上,几乎全是血!
那是没有来得及归拢的灵气冲开了身体的血管带出的血液!
于锦连挥三刀,满身的剧痛似乎都随着那三刀而远去,她畅快地清啸出来!
两人不知,在啸声中,以为自己在林子,其他人都逃走的孟阳终于清醒过来。而抱着玉柳的久奕也震惊地发现了不对。
但石像已经将他们围死,绝望之中,他想起了很多事。
那一年,他满心欢喜地拜入师门,却只是最低级的杂役;
那一年,他与小师妹情定终身;
那一年,小师妹另嫁他人;
那一年,他遇到了一个全身黑袍的人;
那一年,他叛出师门;
那一年,他遇到了怀里的这个,跟小师妹长得一模一样,还一样骄傲的女人。
……明明那么痛苦,还在解脱地微笑。
你以为你要死了是吗?
你以为你要摆脱我了,是吗?
不,你休想!
你骂我是无耻的魂修,你死也不肯吸食魂魄,好!那我便吸了你!让你,成为我的魃!
久奕身上黑气大盛,于锦立刻敏感地发现了不对。
她猛地回头,久奕黑唇撮起,玉柳身上,一道轻细的黑烟朝他的嘴里汇去。
玉柳的眼神从清明到无识,那速度太快,她只够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贼子你敢!”
这还不够说明了什么事?这混蛋害怕死在这里,把玉柳的魂魄当成补品吃掉了!
于锦惊怒交加,弯刀脱手而出!
雪色刀光映得久奕黑色的眼底一片腥红!
他劈手拦下那柄刀,刀锋割坏了他的手,手上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身边的石人灵活地举着斧头来砍,他头也不回,一掌下去,黑气喷吐肆虐,石人头部碎裂!
于锦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久奕像开了挂一样地将石人全部打碎,抱着玉柳朝他们走来。
他认识这三个人,若不是这三个人,玉柳不会到这里,不会遇上这些事,更不会让自己被逼着把她变成魃!
他随手将攻击过来的石人劈碎,杀气腾腾地朝他们三人直走而来!
于锦咽了下口水:难道自己什么时候身具触发狂化体质?
她摸了摸储物镯子,将里面所有的定魂玉找出来,抛给那两个:“快结网魂阵!”
网魂阵是修真界研究出来的,专门用来对付魂修利用魂力吸魂的路数。
本来,若是久奕和于锦他们实力相当,只要趁他的魂力没有彻底侵入他们魂魄前,将他杀死即可。
可现在,在他狂化之前,几个人都打不过他,更何况,他好像还厉害了好多。
唯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总要把所有的办法都试过,找到打败他的办法!
塔里,苍爷爷也惊诧道:“小冰月,你刚刚说的话我信了。你主人这是什么运气啊,随便都能碰到一个魔修魂仆,现在看来,他魔功也突破了。唉,若是运气不好,她真有可能死在这人的手上啊。”
“哎哎哎,你别着急啊!我是说有可能,吓吓你玩的,你看,不是没有事吗?对了,他们身上还有幻魂兽下的魂引,如果这小兽仆动了歪心思,只怕,倒霉的,只会是他喽!”
久奕却突然站住了。
他身上的黑烟疯狂地朝他们涌过来!
于锦直觉那不是好东西,忙高喝一声:“快趴下!”
一手按倒一个,将孟阳和灵知全部按下!黑烟呼啸着从他们身体越过。
就是没有看到,其他两人也知道刚刚的惊险,背上的汗毛起了一大片。
久奕眼中异色闪过:“居然识得我的手段。”
他说这一句,孟阳和灵知开始念束魂咒:只要自己的神魂足够强大,便是有人来吸,也不会那么容易!
久奕眼睛彻底变红:“你们逃不掉的!”
在他复杂的手势中,黑烟开始细化分离,像指头长的黑蛇,漫天铺地地朝三人游过来,将他们所有的退路封死!
于锦弯刀舞成一片白芒芒的屏障,然而,黑蛇轻易地穿过屏障,轻而快地扑向他们!
久奕哈哈狂笑:“你们杀了玉柳,你们该死!你们都去死!”
于锦伤势未复,又勉力提神抗击他,本来就是强弩之末。但网魂阵太过复杂,非筑基不能布阵。
她再弱也只能先顶上一阵子,再一听久奕颠倒黑白的话。怒火大炽之下,她忍不住喝道:“玉柳是你杀的,休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