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似是吸了口凉气:“星德上仙,可是您老?”
星德冷哼一声。
外界的情况,于锦一概不知,她反复在心中问着自己:“善之道是什么?恶之道,又是什么?”
恍惚中,她似乎回到了城市的街道上,一名老人正在过马路,一辆卡车迎面驶来,老人身后,年轻的高跟鞋女郎急忙去拉她。老人惊慌之下,将女郎推向卡车!
“哧!”
女郎倒在血泊中,老人张惶地摇头,对众人说着什么。
法庭上,女郎的父母痛斥老人恩将仇报。老人的亲属却坚称,是女郎要过马路,险些绊倒老人,若不是老人推了那一把,现在被卷入车底的,就是她!
一间阴沉沉的大殿中,一个头戴幞头的白面书生奋笔疾书:xx,颠倒黑白,死后入拔舌地狱五十年;
xx,枉害人命,死后入油锅地狱;
xx,……
……
最后一行,是鲜红的大字:于锦,九世善人,因救人而死,赐仙缘一次。
于锦恍惚记起来:那个惨被卷入车轮下的年轻女孩,好像就是她啊!
被车撞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于锦穿越了这么久,才想起来,原来,她不是梦穿,不是交换灵魂,不是住一段时间就走,而是——
她再也,回不去了!
伤心之中,她来到一处战场。
遍地的尸骸旁边,是战胜一方的将士在欢笑:“终于胜了!鞑子被赶跑了!赶跑了!”
何为对?何为错?何为善?何为恶?
于锦的世界里,天旋地转。
旋转的中心,白面书生的毛笔点出一个大大的“罚”!
罚!
何为善?天道无善!
何为恶?天道无恶!
善恶在人心,在公道,在守护!
何为杀戮?何为仁善?
看着将士们还带着血污的笑脸,于锦觉得,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从意识世界里退出,苍老的男声问道:“你悟了?”
于锦点点头,又摇摇头:“还请前辈赐教。”
男声道:“道本是道,道有万千,你走的,是你的道,我无法指点你。”
苍梧心里却在滴血:我活了这么些年,都没摸到道的边缘,你这小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居然也悟了!
于锦沉思片刻,想起最先的问题:“那前辈,我刚刚的问题?”
苍梧这次很爽快:“那你看好了。”
于锦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手指长短,玲珑可爱的一小截木头!
她目瞪口呆:原以为这苍梧最次也是个人,难怪他不愿意现身!原来,他还只是个木头啊!
苍梧的声音也郁闷了起来,还想装一把高人把人忽悠过去的:“我名苍梧,是昊天剑宗的炼器师取一截凤梧树的树芯炼制出来的试炼塔,原只是昊天剑宗金丹以下子弟试炼所用。”
“上古之时,竟连试炼塔都有器灵!”
孟阳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他也醒了过来。
但是——
于锦惊道:“你是怎么醒过来的?你怎么听得见我们说话?”
孟阳瞪眼道:“我怎么不能听见了?”
于锦正想着怎么跟他解释之前的事,苍梧道:“如果不是我允许,从外面进来的人是听不到我说话的。你现在能听到,说明我宗大能留下的那个字测试过,你的悟性不差。”
“是吗?”孟阳乐了,连连作揖:“多谢前辈指点之恩。”
反正已经坦诚,苍梧不再装神弄鬼,大喇喇地受了孟阳的礼,乐呵呵:“还是后生小辈懂礼貌,哪像昊天剑宗那帮小兔崽子,个个从鼻孔里看人!”
于锦想起俟石城里的事,连忙打断了苍梧的自得其乐:“前辈,这么说,您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唔,很长了。”
“那跟俟石镇下的那些魂修比,您是在他们之前来的吗?”
“魂修?你说的,那些小兽仆吗?那当然!我们昊天剑宗的本宗,可是他们占的!”
“本宗?您是说,这里是昊天剑宗的本宗?那这里岂不是另成一个小世界?”问话的是灵知,原来,他也醒了。
当年从地缝里找到星德后,小星给他们普及了很多上古宗门的知识。其中之一就是,上古宗门一般占地面积极大,如果要在大陆上建起宗门,容易受烦扰不说,还会占据大量的面积。那些宗门大能们后来便另外依附于大陆开辟小世界,移几个灵脉,将宗门放到那里,又清净,还能想造多大造多大。
像星德的仙府,以前的星沉宗都是另辟的小世界。
苍梧有点生气:“那当然!你以为我还骗你不成?我可是试炼峰最高的塔!”
孟阳笑道:“前辈,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现在我们到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出去,您能给指点一条出路吗?”
“出路嘛,”苍梧沉吟片刻:“当年我们昊天剑宗的出入需得凭剑篆牌,唉,”他叹了口气:“在我休眠之前,这个小世界已经开始破碎了,现在应该有其他的出口。不过,这就得你们自己去找了。”
于锦想来也是,不然,那些魂修们是怎么找到的这个小世界?但是,现在他们去找,就是找到了,也只怕早里三层外三层地让人守得严严的。
看来,这一次出去之后,又将面临重重考验哪!
于锦正想再问问其他的情况,冰月轮突然脱手而处,贴着石室飞了一圈,似是十分依恋。
苍梧悠悠一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