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神梧树下?你指的,分明是一座山嘛。
但于锦想起她进城后看到的那颗大树,聪明地咽下了那句吐槽,对王大虎笑道:“大虎兄弟,你看我不比你。什么都不懂,咱俩不如结个伴,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你说怎么样?”
王大虎顿时一脸苦意:“我觉得。不怎么样。”
这死老虎,对人类的偏见可真深呢!
于锦把脸一板,伸出手来:“那好吧,我一个人走,也能到这儿。我这就跟你道个别,你把那块布还我吧。”
于锦的那块布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布,一戴上就能隔绝窥探。
她虽不知在梦境中能发挥多少作用,但这句话显然戳中了王大虎的软肋,他挣扎了片刻,不情不愿地点头道:“那好吧,我跟你一起走,但你可不能骗我!”
于锦立刻转怒为喜:“瞧你说的,我跟你认识这么久,可有骗过你?”
总算拐到个识路的土著。于锦很高兴,她跟在王大虎身后,不一会儿就傻了眼:“喂!快回来啊!”
这家伙居然直接用了那种缩地成寸,她还没走两步,他就跑得不见了影子!现在路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可怎么是好?
于锦愁眉苦脸,却见前方王大虎又慢悠悠地走了回来,抱怨道:“你不是说走吗?怎么还在这儿?”
我……我是说要走啊,可我那是正常的走,能跟你这非人类的走法一样吗?
于锦默默地咽下一口血:“我是在走啊。可你的法术我不会啊!”
王大虎挠挠头,一脸疑惑:“我用什么法术了?我也是在走啊!”
于锦深深地感觉到了人与兽的隔膜,正准备比划着跟他说说两种走法的不同,王大虎不耐烦地一把提起她:“你走得太慢了。还是我带着你吧。”
于锦只觉得脖领子一紧,两边的风景就以以人眼晕的速度倒退起来,她这是,被人拎起来了?
正在她一脸“生无可恋”状时,旁边忽然有人“咯咯”笑道:“姐姐,你看。这只小虎好生奇怪,还把额头蒙了一半。莫不是‘王’字又被人剔了?”
王大虎猛地一顿,怒转向笑话他的那人:“你说什么?”
他的对面,一颗梧桐树的树冠上,一名穿黄衫的小姑娘笑得前仰后合:“啊哈哈哈,看他恼得这样!喂,小虎,难道你被我说中了?”
王大虎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才没有说中!我才不跟女人争!”说完,转身要走。
小姑娘脸色一变,飞身而下,拦住王大虎的去路:“喂,你什么意思?你瞧不起女人吗?”
王大虎怒道:“你让开!”
小姑娘仰着脖子,没有长开的五官里藏着一股嚣张的美丽:“不让!你给我先把话说清楚!”
“让开!”
“不让!”
……
于锦扶额:王大虎啊,你不会忘了,你手上还拎着个大活人吧?
“三妹,快走了,你别误了爹说的时辰。”
一声轻柔如鸟鸣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于锦这才看见,梧桐树巅上还站着一名身着绿衣的女孩。
她的容貌仿佛裹着一层绿色的雾纱,明明隔得不远,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只是光是看着她,就有种让人自惭相秽的感觉。
黄衫小姑娘撅了撅嘴:“二姐,等等嘛,我这就走了。喂,小虎,这次就放过你一次,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完,黄衫小姑娘双足离地,忽然化成了一只两个巴掌大的小鸡雏,绕着王大虎转了一圈,清鸣一声:“二姐,快走了!”
这小丫头跑得倒快,王大虎却生了半天的气:“这是什么人啊!女人都这么不讲理吗?”
于锦默默:你当着女人的面说女人,真的大丈夫吗?
还好这家伙生气归生气,没想要把她丢在半路。于锦很识趣地没有去惹怒他:“你不是说要赶路吗?我们快走吧。”
说完,先一步准备趴在他身上,准备让他没有机会拎着自己。
于锦刚一挨近王大虎的背,一股极强的斥力朝她推来,她一个屁墩儿坐在了地上,并且空间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
于锦惊疑不定地左右看:这是怎么了?
王大虎一点也没察觉不对,一把将她拎起:“对啊,咱快走吧。”
这个神域里似乎没有白天黑夜,于锦数着时间,按浯洲大陆的时辰来算,他们起码在路上走了三天,可是天上日头还是高悬。
说是日头也不准确,因为,她也没有看到发光的来源,这里似乎生来就是如此地亮。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于锦眼睛前面又出现了团状的白云。
王大虎每走一段时间,于锦就感到,那白云的厚度就开始减少。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即使你眼睛上蒙着纸,只要纸的厚度足够,蒙十张,还是一百张,结果都是,你仍然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于锦的眼前不知何时,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轮廓,那轮廓随着王大虎一步步的靠近,渐渐清晰起来,于锦想了起来:那是她刚一进城,就撇过一眼的,神梧凤宫的轮廓!
但这轮廓影影绰绰地,总是像蒙着一层厚纱,不给她看到全貌。直到王大虎“呼”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眼前蒙着的最后一层薄纱终于揭开,然后,于锦就喷了:“这人也太多了吧!”
她看到的,居然不是什么神树,而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