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和尚只吸了下鼻子,舔了一下甜丝丝的糖,又笑眯了眼睛:“我娘给了大法师一块饼子,就把我领走了。”
一个饼子就拐了人家一个小男孩?寂言要当人 贩子,那一定是天赋最高的人 贩子,话都不用说,一个漂亮可爱的小正太就到手了。
不过,这当娘的也太不负责了吧。随便就把自己的儿子送了人!跟着寂言这样的人,恐怕小和尚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吧?
于锦还没说话,小和尚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道:“姐姐,你别骂我娘。我娘是不得以送我走的。在我们那儿,人家都骂我是妖怪。我要不走,我就要被打死了。我娘说,大法师是难得的心明眼净之人,跟着她我不会受苦。对了。姐姐,什么叫心明眼净哪?”
寂言瞧着是个平平常常的丑尼姑,也不知道小和尚的娘是怎么看上她,放心叫她把自己的儿子领走的,难道说,这小家伙的娘也是个不寻常的?
这小和尚才四,五岁,小小人儿站在那儿还没桌子高,说话就这么有条理,又乖又可人疼。于锦的心都要萌化了,忍不住又揉了一下他的小光头笑道:“那法师不收你,那你的小光头又是怎么来的?”
小和尚一本正经道:“我娘说,跟着法师就要像个法师,她就把我的头剃啦。对了,姐姐,什么叫心明眼净哪?”
小和尚执着地相问,于锦也不好一直像逗小孩儿似的跟他说话,便对他解释了一下,又陪着他玩了一会儿。小和尚便困了,于锦把他送到为寂言开的房间里,还在发愁怎么跟这个会说话的哑巴叙下旧。
想不到,等她回来。寂言就不见了。
刚开始,于锦还没当回事,以为她是出去有点事,便等了一会儿。结果她越等越不对劲,最后终于忍不住下楼去问了掌柜。
掌柜的道:“那个哑法师啊,她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于锦一听就急了。那小和尚还在楼上,寂言怎么就招呼不打一声走了呢?
她急问道:“你知道她往哪儿去了吗?”
这三个进来,掌柜是看在眼里的,也把寂言和小和尚当成了一路的,寂言现在离开,怎么看怎么像在甩包袱,他有点同情这个无故摊上事的姑娘,想了想,指了个方向:“好像是往那儿去了吧。”
于锦连忙追了出去,还一气儿追出了老远,连寂言一根人毛都没有看见!
她现在的心情简直如哔了狗一样,这是要把孩子甩了让她接手的吗?活生生的杀熟啊!赖人也没这个赖法啊!
想起一脸天真无邪的小和尚,他被他娘弃了一次,再被寂言弃上一次,这小娃心里会不会有什么阴影哪?
于锦还不敢相信寂言就这么坑了她,在大堂里坐到客栈打烊,也没见她回来,这才彻底地死了心。
她只好把另外一间房给退了,抱着睡得呼呼的小和尚到了自己房。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和尚没看见寂言,居然也没问,安安静静地自己洗了脸,吃了饭,乖乖等着她说话的样子。
还是于锦憋不住:“你不觉得今天少了个人吗?”
小和尚淡定地点头:“知道啊,少了大法师啊。”
“你不是跟着她的吗?她走了,你不想去找她吗?”
没想到,小和尚一脸欢喜地摇了摇头:“大法师叫我跟着你啦,姐姐,我们去哪儿?”
于锦:=口=!
“她什么时候说的要你跟着我的?!”于锦深深地感受到了被这一大一小联合给骗了,她气急败坏地问道。
小和尚挠挠头,这个可爱的动作现在看上去可就没那么可爱了,他疑惑地反问于锦:“昨天我们说话的时候,大法师不是说了吗?说了一个‘走’字,就走啦。”
于锦是彻底不明白他们这些听心声的人是用什么程序在运行自己了,她只问道:“她说要走,你干嘛不跟着走呢?”
小和尚却道:“之前大法师说过,要我跟她走,我就跟她走了,现在她没说,我当然就不能跟她走了。”
这是什么道理?
于锦表示,小孩的逻辑她一点都搞不懂。
但她也做不出来把小孩子随便扔大街的举动,带着更不是事:她又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有正事要做啊!带着个小孩子,关键时刻她要跑路难不成还把这娃背着跑?
于锦左右权衡,实在没法子带着他,一边打听消息,一边托掌柜的问问,看有没有想收养孩子的人家。
可仓促之间又有什么好人家?何况这里还是只重视血亲和自身修为的修真界。
直到苏婉然她未婚夫要下定的前一天,于锦都没能找到合适的人家,小和尚也因为于锦这些天大张旗鼓要当甩手掌柜的事变得越来越不开心。
于锦觉得,凭着她跟苏婉然和存真的关系,还是不要凑上去找不自在了,因而,明知她要嫁的是药宗少宗主,她也决定等到苏婉然嫁出去后再登山门。
因两方都是顶级大宗门联姻,顶级大宗门之间也有好劣之分。同为宗主的后代,苏婉然嫁给药宗的少宗主,这也可以算下嫁。
药宗本来就以富庶著称,为了配得上苏婉然的身份,药宗也是出了大本钱。光是送嫁妆的车都是用的yīn_shuǐ木制的二十四铃鸾车,每辆车上均漆着红漆,赫赫扬扬,好不风光。
药宗的少宗主骑着一匹白翼飞马领在最前面,两旁两名绝色侍女提着药篮,药篮中数枝绝品药材隐约露出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