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逐欲而行,它的欲却在于锦身上,它走之后,欲,望实不现,自会倍受折磨而死。
即使是那些宿昧平生的天阳门弟子和白云镇居民的死都让于锦放不下,何况是朝夕相对,几番生死相救的天风?
如果天风真打算离开她,她可不认为。卿离尊者会没有手段去阻止他们的再相聚。
于锦抱紧了它,冷然看向卿离:“不必多说,如果你一意坚持要赶走它,那还是请前辈自己离开吧!”
卿离却因它的无礼没有动怒。道:“你可知这种兽有多可厌吗?它们跟在你身边,早晚会让你坠入魔道,成为为欲而活,不知情爱的怪物的!它现在年幼,或许这种影响不深。但它一旦成年,你不可能不受到它的蛊惑!”
天风浑身一僵:它之前的确跟于锦说了部分的实话,但这部分最可怕的一直没敢说,在它的传承记忆里,只要跟它们接近,不管人或兽,最后的结局都会成为欲,望的奴隶,无一例外!
就连它们千万年来守望相助的伙伴幻魂兽都不敢离得它们太近!
尽管天风嘴上经常嫌弃于锦这个主人,心里却不知怎地。一直不愿意让她看穿自己的真身,知道它所有的流言。
天不怕地不怕的天风,其实,最怕的就是今天这一场面。
于锦却更加抱紧了它,冷声道:“这就不劳前辈费心了,这是我的事,该怎么处理得由我来作主。”
天风偷偷地从她的面上想看出她的想法,却只见她眼中冰雪弥漫,全身紧绷地对峙着卿离。
卿离没有作声,风情万种的芙蓉面上寒霜愈深。
于锦紧张地捏着自己仅有的两张天阶符咒。尽管不知道这有没有卵用,也得试试才知道。
“呵呵,”卿离在这样的对峙下居然笑了:“我真是多管闲事,你都不害怕。我还操这个心干什么?刚刚说到茶叶的问题,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啊?”于锦被她突然的转折弄得反应不过来:“什么?”
卿离白她一眼:“什么?茶叶啊!”
美人心,海底针,卿离这样的,绝对是牛毛细针级别的。
谁会知道她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到底要干什么,于锦仍然不敢松懈,闭紧嘴不发一声。
卿离睨着她,一双如丝的凤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可惜,于锦是个女人,这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卿离只得叹了一口气,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华丽的椅子,歪坐上去:“我是说,你那个茶叶的问题,你不想知道答案了吗?”
对面的那一主一宠还在保持乍毛状态,她不由掩嘴一笑:“好了好了,我说不为难它,就不为难它,我堂堂大乘尊者,不至于连这点诺都不尊,只要这小东西不主动害人,我便不会找它的麻烦。你这总该放心了吧?”
卿离这女人有时候虽然又善变,还爱翻脸不认人,但信用纪录倒真的不差。
于锦只能暂时信了她,反正现在即使是在自己的主场,她要捏死她,也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到哪里去。
再一回神,她才发现,刚刚两人对峙形成的风暴居然把屋子里的家具全弄成了碎末!
于锦大伤脑筋:前几天才弄坏了次峰的房子,搬新房子住进来没有三天,她又把人家具搞得比粉尘还碎,她不会成平吧?
她只纠结了这一会儿,卿离已经把茶叶吃进了嘴里。
嚼了没两下,她“呸呸”两声又全吐了出来!她还伸着手,连声道:“快拿水来!”
该!谁叫你乱吃东西,还乱砸东西的!
于锦也从储物手镯里翻出个椅子,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半点死也不怕,赤果果地看起了笑话!
卿离干呕了两下,不得不从自己储物空间里摸出一瓶水,“咕嘟咕嘟”地灌下去,又马上吐了出来!
那吐出来的水落到地上立刻生出了一片绿意。
好强大的生机之力!
于锦眼再拙,也知道卿离这一下定是用了什么宝物在漱口。
再拿眼缝一瞅像遭了雷劈一样的卿离,便知她定是随便摸了一个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倒,没料到误服了宝贝。
于锦心里正暗爽着,却听她突然冷喝道:“看够没有!”
于锦茫然不知:“啊?”卿离气哼哼地瞪着于锦,却拿这故意整治她的小丫头没有办法。
待觉得戏弄得差不多了,于锦方不解地问道:“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茶叶不对?”
卿离不快地瞪着她,没有马上回答,最后才道:“这茶叶应该是同一种茶,只是西山茶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得这么难喝了?”
真是天界里来的娇娇女,想到存幸还把这茶叶当成宝贝一样珍藏着秘不示人,于锦忍不住同情起这个懵然不知的傻孩子。
这同情心没过多长时间,她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那你还想不想要它了?”
卿离白她一眼,道:“再难喝也是宝物,我当然想要了。”
想要就好,就怕你嫌弃宝贝不好吃,撂手就走。
“那你准备怎么做?”
卿离笑道:“这还用怎么做吗?直问主人家讨了就走啊。”
没法合作了,简直。
这女人明知道她在说什么,却总不给句实在话。
顿了顿,她才万般不情愿地向卿离鞠了个躬,道:“刚刚冒犯前辈,是晚辈的不是,还请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雅量海涵才是。”
卿离半张檀口,慢悠悠地“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