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轻咳一声,解释道:“这个是秦某的疏忽,下面我来讲解一下,大人的这两个问题吧。”
“首先是第一个问题。正如大人说的那般,大渔村在东,小渔村在西,按照常理,李老四应该在西侧,属于小渔村的地方打鱼,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地方。可是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要考虑到,李老四作为一个平凡的渔夫,他的想法,一定是从最实际的地方出发的。”
“在了解李老四的想法之前,秦某给大家说一下关于捕鱼的一些小知识。小时候,秦某在河边长大,所以秦某非常清楚,立秋过后,河里的水温不在上升,而是开始缓慢下降。这个时候,河里的鱼开始了第二个黄金生长期,这个生长一直会持续到十月底左右。”
“有经验的渔民都知道,养鱼如养猪。鱼的生长,也分阶段性。通常,鱼从三月份到七月份,以生长骨架为主。八月到十月,这三个月,鱼以长膘为主。所以,一年当中,八月和十月,对于渔夫来讲,是最为重要的三个月。”
“风暴来临的时候,乃是十月中旬,正是河里的鱼长膘的时候,熟知这一切的李老四,当然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在大渔村的西侧捕鱼,因为那个时候捕鱼,会损失很多。所以李老四选择去了大渔村的东侧,也就是刘大力捕鱼在往东的地方,去捕鱼。他这么做,是想让西侧河里的鱼在生长一下,等到十一月初,在进行捕捞,好多卖一些钱,补贴家用。”
“这里面还牵扯到一点,就是李老四为什么不去小渔村西侧往西的地方去捕鱼,反而绕这么远呢?”
秦元顿了顿,继续道:“其实这不是李老四不想,而是小渔村的地理条件条件不允许他这么做。”
“当日秦元去小渔村的时候,在当地一个老伯的指点下,正好找到了李老四平日里停船的地方,那是一个桥洞。那个桥洞下面有很多的大石头,将水流分成了数股,是一个停船的好地方。但也正是因为那些大石头,挡住了渔船的去路,让渔船无法通过西行。所以,李老四只能绕那么远,去大渔村的东侧去打鱼。”
“所以,那日李老四去大渔村东侧打鱼,然后作为一个老渔民,他敏锐的察觉到,天色有些不对劲,就赶紧往回赶,可惜风暴来势凶猛,在回来的过程中,李老四正好撞上了刘大力船破落水,也就是我们刚刚说的那一幕。”
“诸位,对于秦某的这个分析,有问题吗?”
屋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摇了摇头。梅知县轻叹一声,抚须赞道:“秦元啊秦元,你这一番分析,说的本县是心服口服啊,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本县敢断言,这定然是李老四心中所想无疑!因为你的这番分析,符合人性。”
说道这里,梅知县轻叹一声,怀念道:“小时候,家父也会走到很远地方去砍柴,这件事情一直困在本县心中好久,直到今天,听了你的这一番讲解,才明白当日家父的想法啊!”
“虽然一个是砍柴,一个是捕鱼,但是这两者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听到梅知县的夸赞,秦元只是微微一笑,转头对着李源问道:“李源,关于秦某对令尊大人那日行为的分析,你可有话说?”
李源轻叹一声,拱手赞道:“秦先生,李某佩服,无话可说。”
“秦元,那第二点啊,为什么李老四的船没有破呢?”秦元刚才那一番精彩的分析,已经让梅知县心血来潮,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续的发展。
秦元微微一笑,开口道:“那是因为李老四的船体,使用的是上等的杉木,韧性强,坚固耐用,所以在那场风暴中成功的挺了下来。而刘大力的船体相对脆弱一点,在加上年代久远,没有专业的维护,所以,在那场风暴中,不幸牺牲了。”
梅知县一愣,反问道:“就这么简单?”
秦元无奈的耸了耸肩,轻声道:“就是这么简单。”
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梅知县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一阵红一阵白,仿佛上一秒还在云端,下一秒却跌到了悬崖。
秦元轻喝一声,将众人的思绪拉回来,开口道:“现在让我们继续刚才的分析,李老四将刘大力拉上船之后,发现刘大力的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坛子,或许也有可能是两个,但是不可能再多了,根据当日的风暴级别,我个人更倾向于,刘大力的怀中只抱了一个坛子。”
“而且就在上船后不久,李老四发现刘大力怀中的坛子内,藏着价值不菲的财宝,这个时候,关键点来了,见财起意的李老四,动了其他的心思。”
“这个时候,李老四可能有两个动作,第一,他要求和刘大力两个人平分,一人一半。第二,他要求刘大力把这个坛子的财宝全部给他,否则就把他赶下船去。”
“虽然不知道两个要求,李老四提出了哪一个,但是作为刘大力,他都是不可能同意的,所以他断然拒绝了李老四的提议。”
“于是乎,两个人就起了争执,但是要知道,这个时候,风暴还在疯狂的肆虐着。因此情急之下,刘大力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趁着李老四没反应的时候,直接用力一撞,将李老四撞下了河水中。”
说到这里,秦元特意强调了一点,沉声道:“请各位注意,这里的刘大力,一定是用尽全身力气将李老四“撞”下去,而不是推下去,或者其他动作将李老四弄到了河里。”
一旁的李源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