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东西,某一事物,在你身上,不会就是我吧?”我嘻嘻一笑,语峰一转,打趣道:“师兄大人,改日您若成了仙,千万记得,一定要带上你师妹我。”
你道华阳是如何作答的,华阳答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仙。”
我不以为然,“成仙一事,岂是你说成就成,说不成就不成的?”说完之后,猛然想到什么,大惊失色,“天庭不会已经派仙找过你了吧?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说你拒绝了那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华阳这厮,淡淡答了一句:“这倒没有,不过,老头子对我提过几次。”
“你婉拒了?”我追问道。
华阳答道:“非也,直接拒绝了。”
话说,华阳你如此嚣张,如此轻狂,你爹娘知晓么?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世间的事情,有时偏偏就是这般阴差阳错。我与华阳,岂非正是最好的例子与证明么?
替王五郎解决了天庭那个大麻烦,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王五郎自个的事情。
去往城隍庙的路上,我问华阳:“你老实告诉我,广目天王为何会那般乖乖离去?”
华阳偏头看向我,说道:“知不知晓,你方才趴在地上的模样,十足有趣。”
转移话题倒是转地够快,也罢,他既不愿说,我又何必苦苦追究呢?
话说回来,方才,我那狼狈模样,别说是华阳,就连我自个都觉得无比汗颜。
然则,形势所迫,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城隍庙内,香客们,仍是络绎不绝。
这次,张秉承端坐在他的神像之上,享受着众百姓们的瞻仰和膜拜。
高高在上,尊贵的天帝帝俊,在凡间的待遇,也比不上这些土地公们。
王五郎与翠娘,并不在后院,而是在城隍庙五里之外的那处小山坡。浩浩与贾小玉,亦在那附近。但四人并不在一处,而是有两里左右的距离。
顺着气味,先是追踪到了浩浩与贾小玉的位置,山坡一处大树之下,两兄弟,正在那放风筝,神情愉悦,似乎相处地极为融洽。
七八岁的孩童,倘若发觉自己和另一个人长地相像之后,也不晓得会产生怎般的想法,是否会认为对方有可能是他的兄弟呢?
缘何会问出这般愚蠢的问题,实乃我七八岁的时候,已然跟着老头子修行了三四年的光景,与寻常的孩童相较起来,生长环境差距太大,因而,比他们自然是要成熟不少,想法,更是不尽相同。
张秉承倒想的周到,派了一位童子,在周遭保护浩浩和霍小玉。得亏他把我的事放在了心上去,若不然,逮着机会,不免又得和他唇枪舌战。
王五郎与翠娘在一处山洞里头,我与华阳赶到时,见着他正在用内丹帮翠娘疗伤。
魔礼红的那具琵琶,没把翠娘给震死,那实属她的幸运。
小命虽得以保全,但翠娘的五脏六腑,几乎全被震断,命悬一线。
若不是早有预见,若不是那道符,只怕翠娘早已赴了黄泉。
我虽有法子可以救翠娘,但不想浪费法力。
再则,有王五郎在,何须我多此一举呢?
两刻钟的功夫之后,王五郎替翠娘疗伤完毕,而翠娘,仍是在昏迷当中。
“两位道长,稍候片刻,我马上出来。”
王五郎的道行,果真不浅,再次察觉到了我与华阳的存在。
语毕,王五郎伸手抚上了翠娘的脸庞,注视了良久,嘴里喃喃说了一句:“等我回来!”随即,走出山洞。
“听闻魔礼红已离去,多谢两位道长救命之恩!”王五郎说着,朝华阳重重鞠了一躬。
不在现场,却能清楚地知晓发生了何事,想来,必然是其他的小妖给王五郎通风报信。
此处山浅,多半不会有狼,那就是狗。
这王五郎昔日可曾是天庭的哮天犬,掌管六界当中天上地下所有狗类,今世虽则为狼,但狗的本性还在,加上体内那颗内丹,怕是有不少狗为他所用,听他所命。
华阳并未领王五郎的谢意,而是拒语道:“不必,我们并未是为了救你,只是顺道而已。”
“呵!”王五郎轻声一笑,“也罢,就算是为了内丹,为了捉我,只要不是落在魔礼红那狗贼的手里就行。”
看来,王五郎当真对魔礼红成见颇深,想来,他定然是为魔礼红昔日杀死红狐一事耿耿于怀。
说来想起一件事,昔日,魔礼红逾矩,杀了红狐之后,也不晓得帝俊老人家向妖王蚩尤如何做交代的?
胡思乱想之际,耳旁又听王五郎的声音传来:“翠娘受伤颇重,只怕凡间的大夫素手无策、爱莫能助。内丹不能按期交到你们手上,还望两位能通融几日。”
王五郎并未撒谎,也未夸张,翠娘若是内丹的医治,活不了几日。
据我估计,起码得需要三日,翠娘的五脏六腑才能复苏过来,才能恢复到以往的五成以上。其余的五成,只需静养一些时日即可。
那就代表着,王五郎至少还需要三日的功夫给翠娘用内丹疗伤。
三日的功夫,并不算长,我随属于雷厉风行的性格,但这么点世间,还是能等的。
然而,王五郎在说到魔礼红三个字时,眼眸里的神色,除了应有的仇恨之外,更有一丝暴戾,极重的暴戾。
王五郎想杀了魔礼红,想要了魔礼红的老命,这是他的心声,是他此刻最大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