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跺脚道:“哥哥,你怎么这样?爹爹走的时候就说了,让我们好生呆着千万别惹是生非,你偏偏闹出这么天大的事情。要是唐朝皇帝因此不肯把公主嫁到吐蕃,那回去之后如何交代。”
云鹫面如死灰,低着头不说话。
陆锦屏对云鹫道:“你刚才说的细节——你叫那女乞丐让开,然后勒马,这个细节跟目击证人所说吻合,证明你口供的真实性。你能够如实交代我很高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必须实话实说。”
云鹫说:“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深更半夜还在大街上乱走,我叫了她也不听,我勒马来不及了呀,又不是故意撞她。”
陆锦屏说:“告诉你吧,这乞丐是个傻子,不会说话,所以才那样。——你先把整个过程说一下,特别是你撞了她之后的经过。”
云鹫说:“那天,我跟几个朋友出去打猎,打了几只猎物之后很高兴,便在一家酒馆里头煮了吃。边吃边喝酒,喝醉了,我驾着马车回来,那时候已经是三更天,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我就放马狂奔,我喜欢这种狂奔的感觉,驾着马车在大街上狂奔跟骑马感觉又不一样,我更喜欢这种感觉,觉得好像整个都市都在自己铁蹄下一样……”
云子打了他肩膀一巴掌,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说这些干啥?好好说怎么回事?”
云鹫委屈的喔了一声,接着说:“后来,后来我说让开,她不听,就把她撞倒了,马车轮从她腿上碾了过去。我就停了马车,跳下来去看,她抱着腿倒在地上,嘴里哼哼的,也不说话。我看见她的腿断了,出了好多血,我就慌了,我想起爹爹说千万不能惹事,先前马车虽然撞到过人,但是都没造成什么大的伤。这次伤得太重,腿都断了,骨头都出来了,我不知道怎么撞的这么厉害?爹爹要是知道一定会,狠狠地责罚我的。我太害怕了,看看四周没有人,我就抱起那女的,走到旁边一条小巷子,放在里面一间屋子后面,然后,我就驾着马车回家了,就是这样。”
云子跺脚说:“你混蛋!撞断腿又不会要命,你赶紧把她送郎中救治也就是了,大不了花些钱,人不会有事。只要人不死,就算不得天大的事,现在人家死了,你说怎么办?这可是命案,天大的事,要是这个事情影响到了和亲,你有几个脑袋担当这样的罪责?”
云鹫十分沮丧,唉的一声,抱着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
云子狠狠瞪了哥哥一眼,然后走到陆锦屏面前说:“爵爷,我哥哥的确是无心的,是个意外,这件事希望不要禀报给皇帝知道,影响和亲我们可吃罪不起,还请爵爷多多通融!”说罢抱拳拱手一礼。
陆锦屏沉吟片刻说:“这个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一切等查清再说。我现在有事情问你哥哥。”陆锦屏转头对云鹫说:“你刚才说,你发现她腿被轧断之后流了很多血,你就把她抱到小巷屋子后面放着,然后你就驾驶马车回去了,是这样的吗?”
云鹫点点头,哀求说:“爵爷,求你一定要帮我们隐瞒这件事,赔多少钱我都愿意,可千万不能影响到和亲,要不然我爹爹绝对不会轻饶我的。”
听他说话都带着哭腔,的确是充满了懊恼,陆锦屏摇头说:“目前来看,你的罪行很重,只怕想隐瞒是不行的了。”
云鹫大吃一惊:“不就是压断了腿吗?怎么罪行很重了?”
“你要是撞上了她直接走了,罪行还轻一些,但是,你却把她抱起来放在小胡同屋后隐蔽的地方。她伤势很重,又伤到腿,没办法自己行走去求医,没人发现,她当然会流血过多而死。——你的这个行为已经从交通肇事转化成了故意杀人,因为你对把她放在小胡同屋后隐蔽的地方,很可能会没人发现而死去,得不到救助,你对她的死亡持放任态度,这就是故意杀人了。明白吗?”
一听这话,云鹫脸色更是苍白,几乎便跪在地上哀求。
云子也傻眼了,如果只是交通意外,那还好说,毕竟是过失,可是转化成故意杀人,性质就不同了,这也涉及到一个人的品质问题,要是让大唐皇帝知道吐蕃使臣是这样,便会找到借口拒绝和亲,那可就惨了。不由得一张俏脸没有血色,望着陆锦屏,一脸哀求。
陆锦屏说:“先别着急,查清楚全部事情再说。——现在,你带我们去你说的隐藏被害人的地方。”
云鹫沉重的点点头,站起身吩咐马夫备马,因为路程还有些远,最好是骑马去。
备了马之后,各自上马来到了最初的案发现场。
云鹫翻身下马,四周看了看,确认就是他当时隐藏受伤女乞丐的地方。走进了小胡同,来到一栋房舍后面,指着屋角说:“我就把她放在这,然后,我就走了。”
陆锦屏看了一下,这个地方离巷子口大概有数十步,相对比较隐蔽,只不过只要稍加留意的话从小巷经过的人还是能看见。
陆锦屏吩咐熊捕头道:“你马上派兄弟们挨家挨户把附近的人问一遍,看看有没有人那天晚上发现一个受伤的女乞丐躺在这里。”
熊头赶紧答应,派出人手前去调查。
接着陆锦屏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发现地面有一小块巴掌大小的泥土,颜色比周围黑红一样,似乎被鲜血浸透。
陆锦屏先把四周的情况都详细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可疑遗留物或者脚印什么的。
陆锦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