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不成做旭儿的妃嫔还委屈了你不成?”太后冷眸挑眉,尾音微微上扬,显示着她心中的不悦。
“沫瑾并非此意。”情急之下,沫瑾有些语无论次,心中明明有许多话想说予太后明白,偏偏一时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太后轻吁了口气,看着沫瑾焦急的神‘色’,她却反而缓下了劲来,不似方才的咄咄‘逼’人。
“太后。”沫瑾傻傻地望着她,末了,略带着丝委屈般撒娇的唤了一声。
“行了,哀家知道了,便当你是为了安素阁内那群‘女’子吧,那哀家便再给你一月的光景,待一个月到了,你若还不走,哀家便派人亲自送你走,你可记住了,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沫瑾的‘唇’轻颤了颤,似有言想语,却最终未说出口,只是徐徐俯下身,连磕了三个响头。
“沫瑾谢太后恩典。”
她趴俯在地,感受着地面带着淡淡地寒意扑向面庞,一如这座皇宫所特有的气息,让人压抑的难以喘息。
“你也莫要怪哀家狠心,既然你逃过一劫留得一条小命,自当珍惜,早早离开此处,寻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安居乐业,一来对你也好,二来,也不至于让那个救了你命的人,一片心血白费,更不至于因你而搭上‘性’命。哀家不管那人是何方神圣,哀家也不想再计较,就此揭过吧。”
沫瑾抬头,再看了太后一眼,只见她的脸上已起了倦意,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太后于上座摆了摆手,一旁立着的‘侍’‘女’已上前,弯腰伸手去搀扶她。
“罢了罢了,你走吧。”
说话间,太后已起身,带着老态龙钟之貌,缓缓自弥勒榻上起了身。
不过数月的光景,太后好似又虚弱了许多,老态尽显。
沫瑾心中不由一阵酸楚。
昔日于宫中,太后对自己的宠爱不见遮掩,好得不止让东宫众‘女’妒忌,连皇上的那些妃嫔都大呼太后偏心的厉害,而她亦是靠着太后这份明显的恩宠,才在这危难险阻不断的宫中活下来。
若非太后,许是在她初进宫‘门’之时,便已被人害了‘性’命吧。
“太后,珍重。”
不由地,她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轻若浮尘。太后迈着沉缓地步子走着,也未见滞意,想来是未曾听见她的这声轻语吧。
见太后的身影已隐入了后殿,沫瑾起身,后退了一步这才旋过身,缓缓地往外殿走去。
方才带自己进宫的容儿也不知去了何处,若寻不到人,她还真不知此时的自己该如何离开这重重宫‘门’。
所幸,待她一出了内殿,便看到容儿拎着帷帽,正站在外殿的‘门’口,耳尖地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偏头望来。
沫瑾不出声,只是快步走向‘门’口,待快到‘门’口之时,见容儿冲着自个儿扬起手来,将帷帽递来。
她接过,将帽子戴好,这才冲着容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准备好,两人方才踏出了殿‘门’。
然,两人将将出了殿‘门’,便看到有一行人正浩浩‘荡’‘荡’地向着安宁宫而来,已绕过了正中处的假山石。
沫瑾透过纱幔看去,不由身子一僵。
真是不巧,皇后这时候怎么来安宁宫了,瞧这阵仗还甚是张扬,以往皇后可不是这‘性’子,难不成自己出宫数月,连皇后都改了‘性’子了。
就在此时,容儿上前一步,沫瑾只觉眼前一暗,她已挡在了自己身前,随即听到她用压低的声音说道:“你沿着右侧的小径一直往前走,便能看到接应的马车,快走。”
沫瑾只是怔了怔,即刻便明白了容儿的意思。
眼下皇后还未看出来是她,自个儿应是还能避过,也不多话,顺着她意思提步便往右侧的小径快步走去。
她走得极快,此时走快一步,便能少一份危机,眼下她可是心无杂念,只想着快些寻到那辆能将自己送出宫去的马车。
风呼呼地自耳畔刮过,时而会扬起轻柔的纱缦,沫瑾时不时的便需伸手拉住,眼角的余光看向正殿的‘门’口,此时容儿已迎了下去,正与皇后说话呢。
突然,皇后的视线扫了过来,沫瑾脚下的步子顿时一‘乱’,险些被自己左脚绊了右脚,忙深吸了口气,一边宽慰自己皇后见不着她的脸,便是瞧见了,也猜不出自己是谁。一边调整了步子,快速的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