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太后让本宫送她回去,这一趟自然是省不得的。”
李旭长吐了口气,反剪着右手迈步追了上去。
幽静的四周,除却风声,便只有几人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也不知是否是因李旭跟在自己头后,沫瑾觉着别扭,好像身后跟了头猛兽似的,这步子越迈越急,越走越快。
“本宫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走这般急做什么?”
明明前路昏暗,瞧不真切,她却仍在踉跄中快步而行,方才,不正是因着他行走的太快,才惹得她不悦的么。
“早些回到静墨轩,殿下也可交了差,早早回去。”她有些气喘吁吁,一开口说话,便有寒风灌入口中,她被呛得咳了两声。
“本宫可不记得何时同你说过需早些回去,再者,整个东宫都是本宫的,你的静墨轩亦在东宫之内,那也是本宫的地方,本宫若不想走,你又要让本宫回何处去。”
沫瑾被他的话噎得无话可说,如此说来,那还是她折腾了自个儿,他什么错儿都没有,反听他这话的口气,到是连方才的火气都莫名消失了。
“本宫到是不曾想到,你竟还能置办出这般讨太后欢喜之物,枉费本宫还怕你不知该送何物,特意连你的那份都给送去了安宁宫,早知你有这等能耐,本宫也不必费心了。”
他的腔调,在沫瑾听来有些嘲讽,不过她早习以为常,装着未听到,未看到,自然也就不会在意了。
她不吭声,见到隐隐的灯光,东宫已在眼前。
东宫门前的侍卫见着他们一行人,开了宫门,便分守两侧垂头立着。
进了东宫,她自是不敢再与他多作交谈,只是越发急于回到自己的小院,心中也盼着他能改了主意,顾自离去。
而他,见她不愿出声,越发的想撬开她跟河蚌似闭得紧的嘴。
“本宫好奇,你怎会想到制这什么什么服的?”
田福的宫灯又照到了暗处。
沫瑾抬头,看了看四周的黑暗,原来,通往她静墨轩的路,竟是这般的暗,这般的长,一如她往后的生活,漫长且见不到光亮。
“你为何不说话?”他的话中夹带着丝丝地笑意,此时想想,他颇喜欢这种强人所难的感觉,她不肯说,他偏生要她说。
“这可是太后命本宫送你回来的,本宫若不照做,还怕他日你在太后跟前告本宫的状。”
田福听到他的话,不由抬头望了望,随即又垂下头去,极力隐忍着已至唇边的笑意。
照实了说,太子殿下何时怕人告状了,哪怕是有人到皇上面前去告御状,怕也是面色不改的继续坐着喝茶吧。
李旭这厢正苦恼于撬不开沫瑾的嘴,搅尽脑汁的想逼她开口,却见她突然停了下来,抬眼才发现,原来是已到了静墨轩院门口。
还说这静墨轩已是东宫最偏角最远的地方,看来他的东宫委实不大,好似才走了片刻,就已经到头了。
“殿下,我方才予大殿之内便已说过,若有心,总有法子办到的,我想,殿下只需多想想,也定能自个儿解了这谜题。”沫瑾回头,望着淡淡说着,“静墨轩已到,沫瑾多谢殿下相送,殿下请回吧。”
她的冷漠,在他看来有些刺人,全然忘了以往自己也曾用这种冷漠面对过她,不,甚至更冷然。
“本宫还不想回去,本宫突然觉着,这静墨轩的景致还颇入本宫的眼,本宫打算今日……”
“太子殿下。”李旭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沫瑾打断了,“不知殿下可还记着大婚那夜同我说过的话,既然殿下要我安份守己,那么,殿下为何还要搅得我不安宁,沫瑾自问一直守着殿下的这句话,不曾逾越,也请殿下莫让我为难。”
“你……”
那夜的情景浮上心头,那些话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可她却当着宫婢太监的面说了出来,她可是刻意为之,难道想让整个后宫都人尽偕尽么。
“你,不知好歹。”
李旭冷哼了一声,一甩衣袖,终被她逼得怒气冲冲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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