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翻过一只空杯子,拨开瓶塞就往里头倒酒,顿时,沫瑾便闻到了浓浓的酒香飘了出来。
“于是,我便让秦尧将我的这个猜测带话给了梁相,我想他定是有法子的。我看这几日宫中风平浪静的也没什么消息传出来,想来应该便是梁相所为吧”
沫瑾点了点头,虽说这解释有些牵强,便也勉强说得通吧,秦尧原便是梁仲的人,认得出成亲王也是自然,只是赵言这脑子传得也忒快了,也幸得她知会了大哥一事,想来他总能想到法子的。
“赵言,你到底是何人,我真得快好奇死了。”
明明,她说自个儿是个走南闯北,居无定所的飘泊之人,而初识之时却同她说来通城寻亲的,这前后说辞便不一样,自己也因着那时她的一句“我绝不会害你”而作罢,可眼下,她知晓的实在太多了,多得令人都不得不起了疑心。
若有朝一日,赵言不想再帮她了,不愿再与她为友,而是站于她的敌对一方,那她岂不是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我是何人,你再好奇也无用。”赵言端起酒杯,冲着她扬了扬,而后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时,杯已空,而她的唇角亦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沫瑾,你我如今可算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我虽对你的身份已然知晓,但我是何人,便是我说了,以现下的你,也不会相信的。”
“你不说,又怎知我不信。”沫瑾说着,推开了自己的茶杯,将桌上唯一一只还倒扣在托盘里的茶杯翻了过来,拎起她手旁的酒瓶子,先是替她斟酒,而后也替自己倒了杯。
赵言望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先是有些呆滞地望着,而后笑笑,未加阻拦。
以往,都是她非拖着她陪着自己喝酒,今日到是难得了,她竟主动饮起了酒来了。
沫瑾放下酒瓶,端起抿了一小口,顿时被酒气呛得连连咳嗽了数声,赵言伸手替她抚抚背顺了顺气。
“那好,我告诉你,我来通城的本意,确是来寻人的,是寻我的生父,我以为他在通城,只是待到了此地才发觉错了,彼时,我认识了你,而后,又有人告诉你,这世间,我不止还有一个父亲,还有一个妹妹,只是他们都不知这世上还有一个我,故而,我还未想好要不要出现于他们的面前,去破坏他们如今的平静,便想先在此落脚,慢慢考虑。”
赵言说话之时,微仰着头,沫瑾望着她,也不知她是被酒气冲的,还是她自个儿已经有些醉了,竟在赵言的眼中微微看到一丝湿意。
也许,在她不知不觉间,已然触到了赵言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吧。
家人,总是让人有着难以割舍的牵挂,她亦是如此,只是不知赵言所说是真是假。
倘若是真的,那么赵言也是个苦命之人,她一人在外漂泊找寻,只为寻到父亲,可她的父亲和姊妹连她的存在都不知晓,对于这种可能唯一的解释便是,她的母亲许是也如她的母亲一般,不过是得了她父亲一时的欢宠罢了,而后便将之抛弃,才会连自个儿还有个女儿都不知。
不由的,沫瑾心愧疚起来。
“那么,你可想好了,是否要去见她们。”沫瑾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问道。
实则,沫瑾能想像的到,倘若赵言真的去寻她的父亲了,许是不会受到欢迎,甚至连身份都不会被承认吧,那样的话,赵言何其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