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瑾不知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只知待她回过神时,原本在身前侧的沫瑾已被人团团围住,一片吵杂之中只听到岚月阵阵地哀嚎声。
她茫然地立着,看着太后、皇后以及李旭急冲冲地回到殿内,看着躺到地上岚月高声急问发生了何事。
“是,是瑾良娣身边的人推了岚良媛。”
岚月身边的婢女仰起头,欣长的指指着她身旁的初心气愤填膺地说着。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后,可她却只能木然地望着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啊,她什么事都不知道,她只是走慢了些,只是不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是让自己变得卑微渺小,可怎就在突然之间变成了众矢之的,她甚至还看到了梁晴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
“是你推了岚良媛?”李旭步履沉沉地走到初心跟前,阴沉着脸问道。
初心怔了怔,扑腾跪了下来,嗵嗵地磕着头。
“殿下饶命,太后,皇后饶命,奴婢不想的,奴婢……”她说着,忽又仰起头转了个身,一把抱住了沫瑾的双腿,哭嚷道:“夫人,你救救我,初心不想死,初心不想死啊。”
这一番话,虽未道出事情的前因后果,然众人已一致认定,是沫瑾指使了她的心腹丫头去迫害岚良媛。
昔日,东宫的瑾良娣与岚良媛水火不容之事,她们皆有耳闻,岚良媛以往在东宫无往不利,只是这位瑾良娣听说也是个厉害的主,打从她来了之后,岚良媛时常被气得在自己的院里摔东西,直到她怀了太子殿下的子嗣才稍好些。
如今,为了争宠而残害岚良媛腹中的孩子,这到也说得过去,且也只有这个解释。
“真得是你?”李旭转过头来望着她,脸色阴沉得似天边低浮的阴云,像是随时都会朝着她压下来。
沫瑾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
她也不知事情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虽说心中对岚月无感,却也不会因她往日与自己作对而让初心去害她啊,平日里她甚至总是对着初心耳提面背,让她遇上他们之时,避让着些,不可与他们起了冲突,又怎会主动去招惹他们呢。
只是,她看出来了,从他的眼中她看出来了,他根本不信她。
她慌忙转头,冲着太后跪了下来“太后,瑾儿没有,瑾儿真得没有想害岚良媛的心思,太后,请相信瑾儿,瑾儿不是这般心肠歹毒之人。”
太后却只是木然地望着她:“哀家是想信你来着,只是你如何解释,你的贴身婢女推了岚良媛一事,哀家想,岚良媛定然不会拿自个儿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吧。”
沫瑾无言以对,初心已然算是承认了她推了岚月,只是初心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抬头,看向太后身后的梁晴,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只是,连她亦是一脸的不解,除此之后,什么都没有。
“啊,血,岚良媛流血了。”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顷刻间殿内乱作一团,沫瑾只觉得心头一如此时殿内般的乱哄哄地,头痛欲裂。
“快宣太医。”李旭抱起了岚月,便要往殿外冲去。
“旭儿,”太后叫了他一声,“瑾良娣如何处置?”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抛下了一句话,也让她彻底心凉如水:“一切交由太后、母后处置。”
他就那样抱着岚月断然离去,没有回头,也没有一丝的迟疑,仿若他的眼中看不到她,只有岚月,岚月。
她瘫坐于地,身旁初心仍不停的哭泣着,蓝意跪在她身旁,扶着她的双肩,只是她却还是觉得很冷,冷得什么都快要感觉不到了。
果然,方才那一时间的温情,是她的错觉,根本,便不复存在。
“来人,将苏沫瑾带至离清宫收押。”太后抛下一语,转身便离了祁云殿。
此时,自然无人敢再与她有所瓜葛,纷纷跟着太后离去,一场宫宴也因着此事而扫了众人的兴致。
从殿外进来两个太监,拖了沫瑾便往外走,蓝意紧跟了上去,沫瑾颇颇回头,只能冲着她苦苦摇摇,示意她莫再跟着自己。
而离她越来越远的殿内,亦来了初心的声音:“放开我,放开我。”
沫瑾不知初心会被带往何处,更不知自己会去往何方,她真的好想问问初心,她为何要那般做。
倘苦她只是无意之中撞了岚月,那么为何不肯说出实情,而是要将话说得好似是她指使一般,让她有口难言。
而今想想,她今日的反常,是否便是因着她想害岚月来着,那么,她到底为何要如此,是她自己的意思,亦或是有别人指使。
若是有他人指使,那么,指使她的人又是谁?
难道,会是梁晴吗?
她摇了摇头,闭上了眼,任由他们拖着自己快步急行,冷风吹在身上,冰冷刺骨,没有了狐毛斗篷的遮挡,体温显得那般的脆弱不堪一击。
蓝意还苦苦追在后头,她回头望着她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脸,只能从她的声声呼吸之中才勉强听出,至少她是真的在担心着她吧。
“蓝意,别追了,去找梁相,去找赵言,只有他们能查出真相,才能救我,记住。”
她只来得及抛下一句话,便看到蓝意终于被别两个人挡住了去路,而她,被拖进了一座院子,不过行了数十来步路,就被他们丢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随即房门嗵的一声便被人关上了。
她在冰冷的地上静静地趴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稍稍动了动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