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南去灶间把鸡汤熄了火,又把自家存的银耳枸杞什么的拿出一小半装袋,去了河边。

今儿日头有点大,河边正好晒着太阳,今天也倒是没多少人。但是老远就见这个戴草帽的在钓鱼,季晓南亦步亦趋地上前,坐到那人身边,"敢问是罗爷"那人像是在刚刚睡醒一般,抬起了头,懒散的说了句,"小夫郎找我何事啊?"

这人就是罗夫婆的爷儿,罗元达。早些年是村里有名的猎户,怎奈七八年前的一次上山遇上了熊瞎子,伤了脸不算,右胳膊被划拉一记,就再也拉不开弓了。在家少不得罗夫婆的讨嫌,毕竟家里没过去富裕,但也凑合,把地都租了,隔三差五去县里打打零工,没事儿呢就喜欢来这儿钓钓鱼,一家温饱衣食不成问题。

"我闯祸了。""小夫郎闯祸找我又如何?"季晓南把礼轻轻的放到罗元达脚边,"我朋友把你家夫郎打了,我是来赔礼的。"罗元达放下钓竿,脸色一凛,"为何打他"季晓南想着还知道问原因,应该不至于太过偏帮。"他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正,说我朋友与我苟合,我朋友气不过就打了。"

罗元达是知道晓南的事儿的,家里的夫婆为了雨儿和人不对付也是知道的,劝了又没用,又是副死样,索性不闻不问,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如今看来不管不行了。"他太过分,该打。"季晓南无奈笑了笑,"他毕竟是长辈,不该受小辈教训,但我也是没拦住,罗夫婆请医的钱还是由我出。"罗元达悻悻收起了钓具与竹篓,"把东西拿回去,你罗叔现在虽是与废人没两样,可好歹眼没瞎,他犯的事儿自个儿去受去。你有了娃娃也别乱蹿,该怎么养就怎么养!"说完把季晓南带的吃食踢到季晓南这儿,提着东西走了,看方向是回家去了。虽说今儿做法不地道,可是季晓南实在没法了,也怪罗夫婆自己太得寸进尺,那就别怪以牙还牙了。

季晓南回去,又开始炖鸡汤,一直熬到小萌放学回家。盛出两碗,一人一碗。"小萌多喝点,你还在长身体。""嗯,南南哥哥的汤最好了!"俩人开开心心喝着鸡汤,门又被人撞开了,气冲冲闯进来的不就是罗雨!

"季晓南,你害我!"罗雨一进门就指着季晓南大骂,"你自己不检点,勾搭野男人,被我爹爹撞破,打我爹爹不算还到我父亲那儿告恶状,害得我父亲现在要休了爹爹,你好恶毒的心肠!"季晓南放下鸡汤碗,起身厉色,"别信口雌黄,我和人家本就清白,你爹爹欺人太甚。我实在受不了你爹爹的手段才去找你父亲说理,我又不像你爹爹一般胡编乱造,句句属实,打了你爹爹我也过意不去,这样好了诊金补药的钱都算我的。""谁稀罕你那两个破钱,你害我家破人亡,自己却在这儿逍遥,我让你逍遥!"

罗雨看着桌上的砂锅,一肚子窝火,一把一掀就把桌上刚刚熬好的鸡汤挥下桌面,眼看着滚烫的汤水就要泼到小萌的脸,季晓南赶快使出瞬步飞到小萌跟前,紧紧抱住小萌,只下一刻,一砂锅的烫鸡汤就全砸在了季晓南的后背,后背一下子受到铁锤般的重击,接着又是一股子火烧,季晓南忍不住地惨叫一声,就不省人事了。

等到季晓南醒过来已经是后半夜,迷迷糊糊地看见一屋子的人围着自己,耳边还传来李爹爹抽泣的声音。坐在床头的小萌警觉地看着季晓南的脖子有点动,"爹爹,爹爹,南南哥哥是不是醒了!"

李爹爹赶紧从季晓南脚这儿爬到床里,看着晓南总算是醒了,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点,"晓南,晓南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季晓南只觉着头昏昏沉沉的,背后一记记针扎一样的痛钻心而来,根本听不见来人的说话,"嘶,好痛,好痛,我好痛啊……"晓南一声声的呼痛让李爹爹又是不争气地红了眼睛,"来,小萌快点倒点水。""嗯!"

李爹爹拿着小碗凉水用纱布蘸着小心不碰到晓南的后背,一点点的抹在晓南起了皮的嘴唇上。想起刚回来见到的一幕,现在都心惊胆战。小萌人小不懂事儿,看着晓南人事不省,背后滚滚发烫,就把晓南的衣服拿剪子一下子撕开,刚刚烫开的水泡皮一下子全撕开了,鸡汤的油水一下子就进了水泡。他和郑清回来的时候就见小萌在晓南旁边哭着叫晓南,而晓南眉头紧锁躺在靠垫上,背后血肉模糊,红红黄黄的,自己当场都吓晕了,还好郑清镇定把晓南抱到床上,跑去请了王叔。

晓南迷迷糊糊地又睡了,李爹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看着脸颊发肿,不停洒着金豆子的罗雨,李爹爹叹了一声,哎,这苗儿还是太冲动。这时,语儿进了门,端着调好的药膏,"爷爷可以要换药了。"春娇接过药膏,"我来涂吧,李爹爹休息会儿。"背过身撒了点金色的药粉,拿着药勺调了调,小心地给晓南上药。

罗元达看着季晓南背后化着脓水,再看看自己家的冲动的小哥儿,"金宝,今儿的事儿是罗雨的不对!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照顾晓南的事儿你们就全给罗雨做,要打要骂我管不着,这就诊的药钱也该我们出。"罗雨在旁边委屈地抹着眼泪,想着自己去田里带着苗哥让他来看看季晓南,苗哥立马就奔了回来,看季晓南躺床上不由分说地就甩自己个耳光,自己什么时候吃过这苦头,如今父亲也不疼自己了,爹爹还躺在床上养伤,想着想着,罗雨一阵心酸,两行金豆子直掉,憋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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