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辽地的旱情不是很严重,四个月后,第一波高梁秋收完毕。凌河城的每个百姓都喜气洋洋的。农民,最开心地便是丰收的季节了。城墙修缮已经告了一段落。远远望去,明晃晃的水泥城墙,还真是可以唬住人。与原来的土墙比起来,说是一座宏城也不为过。
祖大寿站在城墙上,摸着刚刚架上来的几门大炮,乐道:“杨子,还真别说,这水泥墙真是妙极了。”祖大寿原本对于这水泥寄予的希望不是很大,以为和烂泥没什么区别。结果到了第二天,再次那手去摸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惊呆了。当时就爆了句粗口:“他|娘的硬得跟石头一样!”然后傻呵呵地就拿手大拍狂拍,结果有些地方还没凝实的,直接被祖大寿一巴掌给拍碎了……
“要说这水泥好是好,既防水保土,又有气派。”祖大寿琢磨着是不是自家宁远城的屋子是不是也该叫杨帆去修修了。
杨帆白了白眼,道:“老祖,都说了多少遍了,这就是做做样子的,经不起你那熊掌大拍猛拍。”
何可纲走上来,道:“总兵,秋收的粮食合计了一下,一共五千石的样子,加上原先还剩下的一千石。勉强可以撑过一个月。”
祖大寿吃了颗定心丸,转念问道:“对了,杨子。你那土豆怎么样了?连圣上、孙老帅都来信过问好几次了,说是一有成果马上去信。”当祖大寿听杨帆说,能够达到亩产五十石,当时就惊了个呆,还以为杨帆瞎说。
“明年你就可以看到十三峰上遍地的土豆了。到时候用不着后边再补给,我们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哈哈,我就等着明年吃上那土豆了!”祖大寿手拍在城墙头。
当当当!鸣锣声渐传渐近,祖大寿脸色一变,“有情况!”
杨帆赶紧跑到了城头的一处高台,那这那拆下来的望远镜往前看去,脸色凝重地看去。他希望自己的预想是错误的,哪怕自己记错了,那也是好的。他的目镜扫向那滚滚的黄土,连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鲜衣怒马,在那遥远的东方,一道长线滚滚而来,旗帜飘扬。“三万,建奴三万骑兵来了。”
祖大寿眼神一凛,拿起金锣锤哐哐哐敲起来。
“全城戒备!关闭城门!”祖大寿喝道,“火炮手!上城墙!”
何可纲急忙飞鸽传书,这不是假象,而是真的来了!城下所有还在活动的百姓、将士都井然有序地进城,四周的城门封闭了起来。整个凌河城大敌来临。黄沙逼近,祖大寿神情严肃地站在城头:“杨子,来了三万建奴,比想象中要好一些。”
“没那么简单。”杨帆摇摇头道,“这里三万只是皇太极率领的一路军马。如果我猜得不错,现在另外一路兵马已经从义县绕道,估计不出半日,便直穿大凌河,一举切断我们和锦州的联系。”
祖大寿眯着眼,凝重道:“到时候我们真的就成了一座孤城了。”
杨帆稍稍振作了一番,叹道:“我们最困难的时候要到了。这场恶战,守下来那便是胜利!”每日的鸣锣演习总算在关键的时刻起到了作用,从锣声敲响,到城内井然有序的坚守在自己的阵地,用了不到一刻钟。
所有人都在庆幸,庆幸自己当初信了杨指挥员的话。
何可纲走上来,道:“书信已经传出去了。”
“十三峰那边呢?有没有传信过去。”
何可纲点点头,道:“已经传过去了。”
杨帆点点头,道:“那就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祖大寿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底,但放在城墙上的手还是出了一手的汗,道:“杨子,有把握吗?”
“看过《三国演义》吗?”杨帆看向祖大寿。
“听说过。”
“诸葛武侯自认神机妙算,也算不到自己六出祁山,次次皆败。我杨帆又怎么敢轻易言胜?”
一万对五万,确实,又有谁可以打着包票说自己可以胜。
建奴大军呼啸而至,旗帜飘扬,山呼海啸。蒙古军的儿郎拿着弯刀,呼啸打哨,不停地在马上兴奋地挥舞着。
皇太极一身软甲,胯下宝驹健壮如牛。他的目光看向西边,那座刚刚修筑起来的凌河城。如今看来,只有火柴盒子那么大,却让皇太极瞳孔一缩。手势一挥,指挥大军缓慢推进。
“大汗?为何不杀他个措手不及?”一旁正黄旗旗主建议道。
皇太极皱眉道:“情报有误,这明军的修墙速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城墙雉堞都已经修缮完毕。你看,四周的城门封闭,城墙上的火炮已经就位,这个时候贸然冲上去,损失伤亡肯定惨重。”
正黄旗旗主马匹一勒,道:“那该如何是好?”他想到汉人那大炮的威力,在顺天府下一轰就是几十个,上百个儿郎受伤,不觉口有些发干。
皇太极沉思片刻,道:“下令,原地待命。等贝勒德格类、岳托、阿济格带兵切断凌河城后方再做决定。”
“是!可汗。”几个旗主飞马传令开去。皇太极摸着马脖颈上的鬃毛,道:“派探子上前侦查。命令将士,不得酗酒,不得擅自出击,如有违纪,就地问斩!”
副将身子一颤,连连称是。
凌河城城头的何可纲神情紧张地看着三万金兵。即使是三万,也不是他们这一万将士可以抗衡的。
“金兵停下来了!”何可纲眉头一挑,“看来他们真的要围城了。”
“还不到那个时候,他们是在等另一路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