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江月向余竞冬请示,有关秦海华承接的“杏林竞秋”土方工程的结算方式。原本,这样的事,关江月是不需要请求的。但余飞原来交代过,在与秦海华结算时,要把挖机的承包款代扣扣掉。现在,秦海华说余竞冬同意他现在先不支付挖机的承包款,关江月又没收到余竞冬的指示,所以觉得,还是请示一下比较靠谱。
余竞冬肯定了秦海华的说法,但又叫住要出去处理的关江月问:“秦海华跟我们签的土方工程合同,你们当时是怎么定的?”
关江月愣了一下,马上回答道:“就是按定额单价跟他结算的。”
余竞冬带点疑惑地“哦”了一声,又问:“他倒是肯这么签?”
“这是余总亲自跟他谈的,也是他们俩直接签的,具体怎么谈的,我也不清楚。”关江月回答道。
“你们基础上来后的回填土准备怎么解决?”余竞冬忽然转开话题。
“这个啊!建管科小江工说可以去工业园拉。不过,我去看过,量很少,不够用的。到时估计要买一些吧。”关江月心里有点奇怪,余竞冬怎么会细到问这种事。
余竞冬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并干脆叫关江月过来也坐下来说。
“我们现在只开了一期项目,二期那么大的场地空在那里,为什么不把一期挖出来的土就近堆放?”余竞冬看着关江月道:“小关啊!工程现场要的是纵观全局的管理。秦海华拉出去的土另外可以售卖,他自然不在乎定额单价太低这个问题,因为可以补回来。而我们表面上是赚了定额的便宜,事实上,你有没有算过土方外运的台班损失、回填购土的损失?”
关江月有点坐不住,心里紧张起来。g市的很多房产公司,向来在土方工程上都是这样操作的,从没人向余竞冬这么算过。反正大家都觉得,这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事,将来都是打进房屋成本的,何必算这么细。他轻声说:“余董,这事是余总定的。而且合同也签了,再调也调不来了。”
余竞冬道:“这个我知道。我的目的是要提醒你,作为工程部的负责人,你要具备对不合理的合同有辨别的能力。不能人云亦云。再有,现在只是一期的部分,两期合同必须调整过来。”停了停,他又说:“另外,你马上测算下,回填土的用量,跟秦海华结算时,你跟他提一下,我们一期回购土方的想法。你把价格测算好,邀请招标下,谁的价格合适用谁的。”
“那秦海华想卖回来怎么办?”关江月问。
“那得看他的价格能不能把别人比下去了。” 余竞冬回答他。
关江月觉得这样真搞得有点麻烦,想了想还是向余竞冬提自己的看法:“余董,有必要这么弄吗?这点钱在整个造价里算不上什么。再说了,将来都是在成本里的,就不用这么计较了吧。”
余竞冬马上摇头否定:“如果你在工程上每个环节都以此为理由,那么这个房子你让我定什么价格来卖?小关,工程的三控制不要忘记,这是你的责任。”他的声音里已有了明显的批评之意,关江月只好收声。
“去吧。”余竞冬点到为止,让关江月去忙自己的。
与关江月的一番交谈下来,余竞冬觉得有必要对工程部的管理思路作一个调整。他没想到,余飞会对这样的事情视而不见。竞豪在s市的两个项目,从一开始就严谨地对待每一个环节,既让合作方能赚到钱,但也从不花冤枉钱。可是?g市刚刚开始动作的项目,会出现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让他不免觉得有点问题。反观余飞近来的工作,他越加发现余飞的心不在焉和急躁冒进,少了在s市的沉稳低调。余竞冬不禁自问,是不是自己给余飞工作量太多,造成他求好心切,才会如此。
当务之急,要先扭转工程部门的管理态度,余竞冬立刻让许诺召集工程部全体人员,下午下班前抽半个小时开个会。他不想等大家都养成习惯后再来做徒劳无功的纠正。
会后,工程部确有不少人觉得余竞冬有点小题大作,大家都是这么做过来的,偏偏他这么计较。这些私下传扬的话,有传到的他的耳朵里,他只当没听见,一笑而过。当然,竞豪老板突然对工程部提出的这些严控开发成本的要求,也通过工程部的这些工程师们,有意无意地传达到了各个工程合作方那里,反应不一。而反应最大的,当属秦海华,因为在会上,余竞冬也是以土方工程为例来指出工程管理上的问题。
秦海华很是窝火。他的活是竞豪主动包给他的,当初,余飞提出以定额单价来结算,秦海华是千恩万谢,他知道这是送他钱呢。事后,余飞提到过将来土方卖出去的钱他要五五分成,但不直接提取,可由秦海华出面,成立一个建筑公司。秦海华当时就提出来,这土方赚来的无非是一点小钱,离成立公司还差得远。余飞却说不急,只要秦海华做得好,将来可以包围护工程来做,那才是赚钱快的活。余飞接着又给他描绘了他的一些个设想,令秦海华很是兴奋,两人由此达成了协定。他一直认为,余飞所提出的设想,应该是竞豪未来的规划。
现在,余竞冬忽然把土方的事放到桌面上来大讲特讲,这在秦海华看来,是存心针对他了。他开始怀疑,余竞冬其实是知道了他在背后将拆迁的事捅出去,土方工程的事,只不过是余竞冬的一个借口,目的是敲打他,让他老实点。
得到消息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