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秋第二天就去了鹤峰,按杨隐的嘱咐先去给水利民拜年,再去y市。
杨隐一大早就去了医院,关卿卿一夜沒合眼,站在病房的窗子前看着医院外面的马路发呆,当杨隐从自己的车里下來抬头望病房的时候,关卿卿正好瞧见了他,心里一阵温暖,她以为杨隐是在去林海前特意再來医院看看。
保姆从食堂买早点回來的路上,遇到往病房里走的杨隐,俩人聊了一会莫剑平昨晚的情况。
“你那么忙,实在不用再來一趟的!”关卿卿见面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杨隐到床边看莫剑平的气色,嘴里回道:“我不去林海了,先帮你过了眼下这关再说!”
“这怎么行,你那边刚上手,不去怎么行啊!”关卿卿对杨隐的这个决定又是高兴又是担忧:“有你在这儿当然好,可是?竞豪若因此有什么闪失,我就难辞其咎了!”
杨隐把保姆放在桌上的餐盒递给关卿卿:“快吃点吧!吃完了就在沙发上打个盹,阿姨刚刚告诉我,你昨晚一夜沒睡,沒有好的体力和精神,你怎么应付后面的事!”他帮关卿卿打开盒盖,又拿了勺子用开水烫了递给她:“竞豪的事你不用担心,蕴秋已经去林海了,她可以处理好那边的工作!”
关卿卿黯然地说:“我很沒用吧!瞧瞧蕴秋,什么都能独挡一面!”
“这种事沒有可比性的,你坚强起來,做事也不会比她差的,要对自己有信心!”杨隐一边安慰她,一边翻着自己的手机话簿,他需要在梅州找几个可靠的人帮忙,当初,莫剑平特意将汪昕介绍给自己,想來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另外一个是葛风萍,杨隐对她不太确定,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便问关卿卿:“银监局的葛风萍,你对她了解多少!”
刚将一口粥吞进口里的关卿卿,思索着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葛风萍这个人,就用茫然的神情看着杨隐问:“这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我对他沒有任何印象!”
“这样,那我还是向汪昕了解吧!他应该知道!”杨隐说着就开始打汪昕的电话,眼睛则瞟着吃几口就放下勺子的关卿卿,他撸了撸自己的额头,对她说:“好好把东西吃了,去睡一觉,再难吃,这个时候也得咽下去,等睡醒了,你还得去公司亮亮相,昨晚杨越已将找你们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來了,另外,你得把那些股东资料给我带來!”
“喂,杨隐!”汪昕的电话通了,却听电话里的人不像在与自己说话,听声音像杨隐,但又不确定。
“是我,杨隐,不好意思,汪行长,这么早沒影响你工作吧!”杨隐急忙向汪昕表示歉意。
“沒事,我们今天正好有个全省分行行长工作会议,还沒开始!”汪昕说。
杨隐斟酌后觉得,电话里跟汪昕说莫剑平的事不合适,就问他有沒有时间单独见一面,他有点重要的事需要当面谈,又希望汪昕不要介意自己的唐突,实在是事出突然。
汪昕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会儿,对他來说,杨隐毕竟是个才见了沒几次面的人。虽然有莫剑平的引荐,但自己对杨隐还是缺乏足够的认识,但与杨隐几次交谈的投缘,加上杨隐语气里透出來的诚恳,他还是决定给杨隐一个见面的机会。
俩人在电话里约了中午在小野料理店见面,汪昕只能给他半小时的时间。
医生來查房,昏迷一夜还未醒來的莫剑平又被在腹部插上了肝腹水导流管,被子掀起來的时候,关卿卿看到莫剑平的下肢肿胀得与上半身的消瘦形成鲜明的对比,她难过地别转脸不忍目睹。
杨隐向医生询问病情进展,医生告诉他,病人很可能在这种肝昏迷状态直接离世,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使侥幸醒來,病人的意识也会模糊,不会再有先前的清醒意志,杨隐与关卿卿面面相觑,如果莫剑平醒來沒有清醒的意识,那么就意味着他很可能忘记自己对杨隐说过的话,更遑论与他谈论如何保住关卿卿在通达的地位了。
等医生走后,关卿卿对杨隐轻声说:“我现在根本睡不着,你陪我回家一趟吧!”
杨隐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回家,但看她眼神虽难掩悲戚却又很坚持,便点头同意了。
回到独山别墅,关卿卿直奔桌的抽屉夹层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有一个电话号码,杨隐看后忙问:“这个号码我知道,是梅州天平律师事务所黄天平大律师的,你想找他!”
关卿卿摇头说:“这是剑平昏迷前给我的,让我万一有什么事就找他!”
杨隐立刻拨了黄天平的电话,告诉他自己是帮莫剑平的妻子关卿卿找他,黄天平像是早有预料,请他们马上去他的事务所见面。
天平律师事务所位于梅州核心商务区的中央大厦二十层,杨隐与关卿卿落座后,黄天平就对关卿卿说:“莫董在此前特意委托我帮他办理遗嘱一事,此前他估计自己的病有可能会出现一些意外状况,因而在神志清醒的时候立了遗嘱并进行了公证,我现在虽不能告诉你遗嘱的内容,但按照莫董的委托,我可以在他昏迷或神志不清的阶段,协助你以及竞豪地产的总经理杨隐,完成对通达地产的顺利接管,这是他给我的委托书!”
薄薄的一纸委托书被推到关卿卿的面前,她的鼻子又不合时宜地酸起來,眼泪落在委托书上,莫剑平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提前都作了安排,连自己有可能活着却不清醒的状况都算到了,这让关卿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