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杨隐都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出来,办公室门被他锁了,手机被他关了,连电话座机也被他拔了,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想想,君达未来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琢磨萧啸天的话。他知道自己确实有点贪多,而且什么都想试试,随着商业地产这条路的确定,君达已经因此派生出许多的附加产业,一个接一个的子公司开出来,初衷大都是觉得人家做不如自己做,在整体配套上面可以稳步跟上。的确,在这个过程中,步子是迈大了,并且跑得快了,但资金始终是制约企业发展的瓶颈。没有一个公司可以下无米之炊的,哪怕像君达规划院这样脑力密集型的地方,人力成本、管理成本也是一项极大地开支,更何况是那些投入资金后还得不到回报的商场、铺面?
人这一路走着,总会遇到一些槛,这是杨隐继离开律师这一行后,第二次遇到让他感到难以跨越的槛,而且这一次更让他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上一次,是沈蕴秋帮他度过了资金危机,这一次,他的身边再没有她,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量跨过去。
钱悠悠在杨隐离开办公室后就再没有看到他,上午有些**需要他签字也找不到他人,就去找康亚平。
康亚平也在找杨隐,明明知道昨晚已经回来了,水玲珑上午也来上班了,怎么就是联系不上杨隐呢?看到钱悠悠,他立刻说:“你来得正好!悠悠,y市分公司刚刚给我来电话,说发工资的钱,你还没有划过去?”
钱悠悠有点为难的说:“其实,早上我就跟杨董说过了,这次发工资有一百万的缺口还没有解决。他说,让他再想想办法。”
康亚平忙问:“你今天见过他?”
“是啊,早上来得很早,在我那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钱悠悠说。
康亚平皱眉道:“这么短的时间让他到哪里筹钱?他自己名下凡是能抵押的不动产,早让他都抵押了!”
“那要不,我把自己的钱先拿来应应急吧!”钱悠悠其实早上就想对杨隐说这话,只是杨隐当时走得急,她没来得及说,后来上午又一直忙得抽不开身,也没来得及去银行划钱。
康亚平忙摇手说:“这怎么能让你掏钱呢?行了,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啊?”钱悠悠问。
“这你就别管了,我是公司的副总裁,应该担起这个责任。”康亚平说着就让钱悠悠把公司的账号抄给他,回头筹到钱,他会划公司账上去。
钱悠悠走后,康亚平也马上去了银行。其实,他的办法和钱悠悠的一样,也是从自己的私人户头上划钱给公司应急。但这始终是权宜之计,怎样让君达走出目前的困境才是当务之急的,偏偏杨隐又不知在哪里,康亚平情急之下去了博华担保。
沈蕴秋听康亚平提起君达的现状,也替杨隐感到担忧,“卜凤英不是说卜光阳帮他找了两家pe过来吗?”
“有是有这么一档事,我们还为此忙了整整一个星期,上周杨隐还带着玲珑他们去了g市。但据玲珑说,当时他们只和杨隐匆匆见了一面,带走了我们准备的材料,说三天给回音。”康亚平说到这里突然瞪大了眼说,“今天就是第三天了!”
沈蕴秋接道:“就算有回音也是初步的,风投在前期的调研方面是很认真的,不会仅凭你们这点资料就作决定的。对了,是哪两家pe知道吗?”
康亚平回道:“一家好像是叫国联投资,还有一家叫……呵,瞧我这记性,想不起来了。”
“国联?”封敏在一边先是自言自语,接着叫道,“他们又不是做股权投资的!”
沈蕴秋也说:“我想起来了,他们的ceo叫何时风,这是一家专做收购兼并的pe企业!”她看着康亚平说,“我看估计最后是谈不成的,杨隐应该不会肯让别人来控制他的公司。”
康亚平一下跌进椅子里,颓唐地问:“那岂不是没戏了?”
沈蕴秋咬了咬自己的唇说:“我还有些钱,回头给悠悠划过去,你们先用着,只是不要告诉杨隐是我的。”
“那怎么行!你自己也有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怎么能动你的钱!”康亚平不同意,“让杨隐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
沈蕴秋嗔道:“所以不让你说啊!”
封敏靠在康亚平身后的椅背上咕哝:“他这么对你,你还要帮他,真不知道是不是冤孽!”
沈蕴秋笑了笑,没理她,反而问康亚平:“你一直没找到他人吗?”
康亚平点点头说:“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出去筹钱了?”
沈蕴秋喃喃地说:“银行一时三刻也贷不来钱,这个时候他能去找谁借啊?”
封敏突然说:“他不会是去找关卿卿了吧?”
康亚平和沈蕴秋闻言,脸色立刻都变了,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认为极有可能。
事实上,杨隐在思想斗争了一天后,确实去找了关卿卿,但那已经是晚上的事了。
杨隐到的时候,关卿卿并不在家,出外应酬去了。杨隐随口说了声:“她的身体倒是恢复得快的。”保姆闻言没有搭腔,匆匆去帮杨隐沏茶了。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杨隐打算回去了,关卿卿才一身酒气地回来,看到杨隐就笑着扑上来说:“你总算来看我了!”
杨隐略带不悦地将她扶到沙发上半躺着,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早知道你喝成这样,我就不等你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