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竞冬在谭红梅坚持让沈蕴秋担任四海法人的时候,让余飞有空多帮着点沈蕴秋,别让她出事。余飞就向余竞冬提出让秦海华加入四海,帮沈蕴秋看着点李铁脚,免得她心软,着了道都不知道。这样的主意,余竞冬自然是一听就赞成的。
秦海华自从在余飞手里拿了挖泥机的承包合同,有事没事地就往余飞办公室里钻,得知让自己加入四海拆迁公司作名义股东之一,当然十二万分的乐意。除了多一个翻身机会外,他倒是真想回报竞豪给他的这些个机会。在他眼里,余竞冬叔侄二人肯定是一条心、一股绳的,余飞说什么?自然也就是余竞冬想什么。
那日沈蕴秋因金石林父女的事,一人去了城投,秦海华就又回竞豪去见余飞。余飞无意问起上午秦海华和余竞冬、沈蕴秋的谈话,他就如数家珍全盘抖落,还说余董交代了尽早找修水根谈掉,他下午就去看看。
余飞一边看着手里的图纸,一边说,这种事情哪用得着这么费劲。
秦海华知他有主意,赶紧凑上去讨教。
余飞头也不抬就说,你不是和派出所熟得很吗?找几个要好的小警察,每天凌晨去吓吓他们,就说这里都拆了太荒,正好有逃犯老往这躲,群众报案就来搜人,完了就让他们看好自己的门户。我敢保证,不出一星期,准搬。
秦海华一听,拍着大腿就说妙啊!到底是余总大知识分子,想出来的招高人一等。
余飞并没因为他的恭维而停下手头的事情,只是继续关照他,这种事情他一个人操办了就好,不要去跟沈蕴秋汇报了,女人心软,知道了反而什么也做不成。
秦海华觉得有道理,就这么些日子,他也觉得沈蕴秋做事太正直了点,现在这社会哪是正直的人混得下去的啊!也得亏她是个女人,是男人老早被人家整死了。
……
沈蕴秋在办公室里听完秦海华的叙述,感觉就像一盆水从头淋到脚,不怒反笑道:“你们可真体谅我!”
秦海华体味不出她话里的真假,只好闭口不言,当没听见。
“今天你不要跟我去了,我一个人去。”沈蕴秋忽然对秦海华说。
“那怎么行?万一又像上次金大军那样,你一个怎么对付啊?”秦海华急道。
“金大军不也是我一个面对的吗?!再说了,你们有胆这么对修水根一家不就是欺负他们忠厚吗?”沈蕴秋怒道。
秦海华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马上去找余飞汇报。
沈蕴秋没有去东林花园,也没有去商场,而是买了些小孩子爱吃的蛋糕,直接去学校门口等修家人。
修水根看到她,就说,你怎么又来了?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你们别以为连警察都叫得动,就一定能拆我的房子,我就是不住,我也不让你们拆。
沈蕴秋说,修师傅,我今天不和你谈房子的事。只想和你说说你们家的未来。
修水根说,我们的未来和你们没关系。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这些男人家的事,你一个女人也解决不了。
沈蕴秋也不争辩,只说,我陪你们等孩子出来,把蛋糕给修梅、修抗就走。
……
接下来的两天,沈蕴秋每天一到放学就准时等在学校门口,给两个孩子带去不同的吃食,然后一言不发地就离开。
眼看着年关近了,学校也放假了,沈蕴秋就又每天到他们的租屋跑一趟,有时给孩子过年的新衣,有时给孩子新的文具,又或者是一套孩子喜欢看的丛书……
终于在腊八节的那天,修梅拉着她的手说:“阿姨,妈妈烧了腊八粥,叫你进来吃了暖暖身体。”
沈蕴秋高兴地跟进去,接过水根嫂递来的粥,眼泪在那里打着转转,最后滴在粥里,一起咽下了肚。
修水根还是坐在墙角的小板凳上,卷着烟,低着头说话:“吃暖和了就走吧!以后真别来了。那些东西我们收了,就当接受你的情意,孩子们长大了也会记着。”
沈蕴秋说:“修师傅,我知道,你是个实诚的人。现在坚持不肯拆是憋着气呢!你要有气呢?尽管冲我撒,我不会怨的,是四海做得不对,我这个法人就有责任。你们骂我打我都行!等气出完了,你就听我说说。”停了停她又说:“我了解过,你原本是同意拆迁的,无非在条件上不太合适。现在,因为我们的行为不当,使得双方坐不到一起,但事情终究要解决啊。孩子们一天天在长大,这事这么僵下去,不但水根嫂和你的户口问题、工作问题都定不下来,小孩也只能一直这么借读。你比不得金家做生意的做生意,铁饭碗的铁饭碗,没了地以后,工作就是头等大事,关系到你们一家大小的长远生活。”
修水根抬起头来,看着沈蕴秋说:“安置补偿里面从来没有工作这一条,就因为这样,我才想多要点钱,给以后多份保障。”
“他们没告诉你,竞豪承诺过,难青壮年劳力一份物业公司的工作吗?”沈蕴秋奇道。
“说是说过,可又说进去要先交 块钱的保证金,试用一年,转正三年才能交养老金。这不和骗小孩子差不多吗?以前签掉的那些人里有去的,没一个做到半年的。”修水根气愤地说。
沈蕴秋接道:“这个规定确实有点问题。具体我可以再去详细了解他们都做不下去的原委,但竞豪的董事长定下这个拆迁奖励措施的初衷真的是诚肯的。”
“我都说了,这事你作不了主,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