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头的求饶声传入刘宣的耳朵中,让他的思绪不由得飞到刚刚穿越的日子里。那时候陕北已经非常混乱,到处都是吃人的饥民。刘宣孤身穿越而来,稍有不慎就变成饥民口中的两脚羊。
那个时候,所幸依靠李家父子的帮助,刘宣招揽了一批流民,才慢慢在残酷的陕北站稳脚跟。
这批人中,不仅有赵鲁、孙登这些出人头地的高官,还有孙大头、郭坨子这些伤残的老兵。更多的人早已经战死在各处战场,变成一根根无人问津的白骨。
到了如今虽然成就了功业,但是这一批最早的老兵早已经四处凋零,五十余人中保住性命的已经不超过十人。
看了看在大锅中哭嚎的孙大头,刘宣情不自禁的有些心软。但是想到他居然如此胆大,肆意喝兵血克扣军中的物资。如果这一次不能严惩,那么以后还有什么纪律可言。
如果不能在萌芽中狠狠地打击这种气焰,刘宣这支大军也会很快蜕变,变成像明军一样的废物点心。
“这支军队由我一手建立,现在还算是有些朝气。如果这一回宽容了孙大头等人,只怕会折损将士们奋战之心,那么以后的军心也会暮气沉沉。刘宣啊刘宣!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候,你他妈可千万不能心软。”
“后世红朝毛太祖因为百十个铜板就枪毙了自己的小舅子贺敏仁,老子军中虽然远远比不上红军纪律森严,但是这一回如果不狠狠的杀杀贪官,以后的事情还有什么脸面去管。”
想道这里,刘宣心中一狠说到:“来人,给我将孙大头叉出来。你今日虽然死罪难逃,但是念在你也算是多年的老兵,今日老子就给你痛快的死法。”
孙大头发现刘宣心软,一时间也有了苟全性命的打算。他凄惨的在地上连续打滚,希望自己的惨状能够让大将军刘宣发发善心。饶自己一条性命。
“孙大头这些案犯的家抄了没有?”刘宣对于孙大头这种败类没有任何同情,扭头对廉政司司长周建问道。
廉政司司长周建还没有见过刘宣如此暴戾的一面,这个时候听见刘宣发问,于是心惊胆颤的答道:“正在抄、正在抄。”
“让你的人快一点。这样婆婆妈妈成何体统。”刘宣对于周建的无能也有些不满,此人虽然稍微有些本事,在后勤司副司长的位置上还算是合格。但是让他担任这个廉政司一把手,还是有些勉为其难了。
这也正是刘宣最为难的地方,他现在虽然有五府四十九县。但是下面合格的文官还是少之又少。那些参加科举的读书人,大部分也都是最底层、最无用的一批读书人。
他们敢于追随刘宣这个贼寇,本就是胆子很大的落魄文人,这种人当上了官员,基本上也就没有任何操守。
所以尽管刘宣建立官制不到半年,但是大规模的腐败已经开始慢慢盛行起来了。
刘宣大约等了半个时辰,抄家的人员终于办完了事情。他们也匆忙赶来,等候刘宣的询问。
“孙登、孙大头、白吉胜、牛正和四案犯的家中查处了多少财物?”
“孙登家查处了白银一千二百两,黄金八十两,珠宝玉石一斗。古玩玉器几十件,书画三十多幅。小人大致算了算,总计价格三千五百两。”
“孙大头家查出了白银八百两,黄金三十两,粮食两千石。白吉胜家查出了白银三百两,牛正和家查出了白银二百四十两。”
听了查抄的吏员一一汇报,刘宣顿时暴跳如雷的通骂道:“好一伙儿硕鼠。这个羊场还没有成立半年,孙大头这些人就从里面刮出了两千两白银。这两千两白银,都是几万大军的伙食银子,从士卒的口中捞钱。这些人的良心早已经让狗吃了。”
“孙大头,你这个王八蛋还有脸求饶。老子给你八品官的帽子,每年俸禄一百二十两,禄米十二石。这样丰厚的官俸,已经足够你摆谱了吧!”
“而你却贪心不足,居然从弟兄们的嘴上捞银子,今天你不死,只怕是天理难容。”
“来人,给我将孙大头砍了。脑袋挂在城门上示众三日。白吉胜、牛正和二人煮成膏油,到出去喂了城外的野狗。”
处理完了这几个苍蝇,刘宣看了看跌倒在地上的大老虎孙登道:“老孙,当年咱们百十个人,十几件兵刃都在混乱的陕北闯出了名堂。如今咱们割据五府四十九县,朝廷早已经是腐朽的高楼,只要咱们用力一推,就会猛烈的倒塌。”
“一旦咱们打下了天下,像你这种老臣,必定会封侯拜爵、名留青史。你已经是五品司长,每年的俸禄八百两,难道还不够你花销?何苦要为无用的银子枉送了性命。”
听见刘宣的话音,以孙登对刘宣的了解,自然知道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他惨然的一笑说道:“下官到了这个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脏手。”
“事已如此,小人也不求大将军能绕一条小命。只希望大将军看在小人一路劳苦、任劳任怨的份上,能够给小人家人一条活路。”
刘宣看见孙登满脸急切哀求,虽然对他没有多少同情,但是也有些伤感。况且刘宣到底是现代人出身,虽然迫于无奈杀人盈野,但是却并不喜欢株连亲族。就连仇深似海的明朝宗室,刘宣也不是尽数诛灭。
孙登此人,即便没有持刀搏杀的功劳,但是一路从陕北过来,多少还是有些苦劳的。他今日虽然因为贪污被处死,但是以前毕竟有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