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宣听到下山虎来攻的急报,决定在董家堡以逸待劳,毕竟他现在手中缺乏棉衣等御寒之物,在异常寒冷的冬季,根本不可能出城作战,尽管能凑齐一部分棉衣,派出一点儿兵力,但是一旦分兵,力量就不能合为一股,反而给了官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以刘宣如今的实力,除了兵力占有一些优势之外,兵甲远远不如官军坚锐,更何况顾世虎手中还有一百名合格的骑兵,如果出城野战,胜负实在难料。
在两军交战之时,拥有骑兵的一方就有很大的优势,手中有了骑兵,就能在两军交战之时,袭击对手的侧翼,破坏对手的阵型,追杀对手的溃兵,占据有利的态势。
刘宣麾下虽然也有三十个骑兵,但是这些骑兵,几乎没有经过多少训练,战马不到十匹,剩下的坐骑都是毛驴,骡子,而戚继光练兵时说过:“骡子,蠢物也。”说明骡子几乎不可能训练成合格的坐骑。
刘宣之所以使用骡子毛驴,也是因为无可奈何,刘宣麾下的这支弱小的骑兵,几乎没有冲阵的能力,更不会使用骑射之法,除了通风报信,追杀溃兵之外,几乎没有别的用处,在粮食如此缺乏的情况下,养一支这样的骑兵是非常不合算的。
刘宣之所以勉力维持这支小规模的骑兵,也是为了培养骑兵骨干,以便将来大规模的扩充军队。
顾世虎手中还有佛郎机大炮,一旦被顾世虎稳住阵型,使用佛郎机大炮猛轰城墙,刘宣的手下也一定会伤亡惨重,说不定像上一次张虎成那样溃散而逃。
虽然刘宣麾下的军队已经经过三个月训练,但是大部分士兵都是没有见过血的饥民百姓,抗压能力其实很弱,一旦死伤过多,只怕马上就会溃散而逃。
听到官军前来攻打,刘宣将手下的骨干全部召集而来,听一听他们到底有什么意见,不大一会儿工夫,只见李家兄弟,张虎成,陈铁牛等人纷纷进来。
刘宣将官军的情报一说,从众将的脸上还是看出不少变化,李旭升脸上跃跃欲试,仿佛恨不得与官军立刻交战,张虎成,李旭中,白旺三人,脸上却满是严肃之色,而杨四宝,张五斗二人,却是一副满不在乎之色。
陈铁牛,赵鲁,白富贵,杨守义等人,胆色远不如其他人壮,脸上带着几分忧虑,还有几分害怕。
刘宣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有了几分底气,俗话说将是兵的胆,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从麾下的这些将校的脸上看,大部分之人都并不是非常害怕官军,哪怕列阵而战,也有一些胜算。
刘宣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今日官军前来进剿,不知道大家有何打算。”
李旭升率先起身,拱了拱手,开口说道:“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日正是我们建立功勋之时,到时候出城列阵而战,趁着官军远道而来,立足不稳之际,一举击败官军。”
陈头牛听了李旭生之言,心中有不同意见,现在他是哨长,也算是刘宣麾下的重将,于是发话道:“李哨长此言虽有道理,但是一来我们兵甲不利,二来棉衣不全,没有久战之力,胜负难料,依我之见,还是踞城而守,现在天气寒冷,官兵宿营野外,时日一长,必然会退去。”
张虎成听到这里,怕刘宣采纳这个意见,连忙出言道:“不妥,不妥,上一次顾世虎来攻,我就踞城而守,反被佛郎机炮杀伤众多儿郎。”
“顾世虎这次前来,准备一定非常充分,肯定会携带大炮,有了大炮,到时候如果我们据守城头,肯定会死伤惨重,等顾世虎全力攻城之时,只怕无力抵挡。”
李旭中显然也赞同张虎成的意见,毕竟几月以前,张虎成与顾世虎曾经交过手,两人在董家堡大战十几天,后来还是顾世虎调来了佛郎机重炮,轰塌了城墙,才击败了张虎成。
对于佛郎机大炮的威力,只有张虎成亲身经历,显然也是张虎成最为了解。
众人议论纷纷,意见不一,有提议出城作战的,有提议坚守城池的,还有提议抛弃老弱,让城别走,避开顾世虎锋芒的,还有提议分兵作战的。
刘宣见大家不能统一意见,知道到了自己拿主意的时候,毕竟家有千万,主事一人,在刘宣这个队伍中,正真拿主意的还是刘宣自己。
刘宣用力拍了拍手,制止了大家的议论,开口说道:“分兵之事不要再提,我们兵力不够,主力全部出动,对上顾世虎也不见得占有优势,哪有分兵作战的道理,分兵乃是下下策,只有傻瓜才这样干。”
“抛弃老弱也不可行,老弱之中有不少亲人都在战兵营中,一旦抛弃老弱,只怕马上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士气也会大大的损伤,恐怕会有兵变,溃乱的危险。”
“我也认同张大哥的意见,踞城而守也不是办法,我们这支军队刚刚建立,几乎没有见过血,如果让顾世虎扎下营寨,稳住阵脚,每日炮击不休,董家堡城小人少,地域狭小,恐怕会伤亡惨重,重蹈张大哥的覆辙。”
“还是列阵而战,趁顾世虎刚刚赶来,立足未稳之际,大家奋勇一击,以逸待劳一举击破顾世虎大军,到时候延长县城空虚,就不是官军攻打我董家波,反而是我们攻打延长县了。”
“况且我们已经操练了三个月,阵型已经纯熟,应该能与官军一战,如果士卒手下不见血,也永远还是新丁,成不了正真的精锐,我耗费了极大的力气,花费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