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辆马车,无人发现最后一辆马车渐渐地脱离了车队,拐过一条街后不见了。
半个时辰后,晏老夫人、陈氏和晏晓婉姐妹到达侯府下了马车,依然无人注意到晏晓梵主仆不在。
众人拥着老夫人进了侯府,老夫人累了,只想快些回到慈善园歇着,而晏晓婉姐妹则一路叽叽喳喳议论着在兴国公府见到的人和事,其中谈论最多的还是京城内的那几位优秀的美公子。
陈氏下了马车时便发现晏晓梵主仆不在,心里一阵雀跃却又不好表露出来,待进了侯府后,她故作担心道:“咦?怎么不见二小姐和她的三个丫鬟?”
晏晓婉姐妹自然说她们没见到,为了趁机在陈氏面前踩晏晓梵一脚,晏晓婉笑着道:“许是累了,先祖母和母亲一步回到梵语居歇着了,唉,这也难怪,二妹妹又不常出府,此次到了兴国公府很是高兴,我听说她们主仆可是四处去逛了,兴许就是因为走路太多而累着了!”
晏老夫人闻言,眉头便皱了起来,觉得晏晓梵还是太小家子气了,到了兴国公府不说谨言慎行还四处去逛,这幸好是没有冲撞了谁,不然还不将侯府的脸面给丢光了?回来后也不与她和陈氏说一声便回院子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亏得她之前还觉得她上进了,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陈氏见晏老夫人怒气隐隐,心里愈发得意,但表面上却颇是贤良大度:“也怪我平日里极少带她出门才让她养成这么个性子,兴许以后多带她出去见见世面会好些!”
晏老夫人深了陈氏一眼,陈氏当家这么多年确实做得滴水不露,不愧是兴国公府出来的大家闺秀,比一般贵女们更为贤良淑德,端庄大气,于是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辛苦你了!”
陈氏温婉一笑:“瞧母亲说的,这都是儿媳该做的!”
于是陈氏扶着晏老夫人去了慈善园,晏晓婉姐妹各回各院,没有人再提晏晓梵。
夜色降临,一轮圆月高挂夜空,月辉洒落一处静寂的小院,阴影里,四名黑衣人如桩子般立在房门口一动不动。
房内,晏晓梵、甜杏和香果三人仍然沉睡不醒,尽管她们的手脚已被捆绑住,艾澜的手脚也被捆住了,此刻正歪倒在房内铺着稻草的地面上。
那稻草想是许久未更换了,散发着一股湿潮霉腐的气息,艾澜的五感本就比一般人来得敏锐,这会儿只觉得那那霉腐的气息一bō_bō直朝她的心肺里钻,令她几欲作呕。不过这遭遇与她前世受过的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她忍得住。
月光透过墙壁上的一个圆形的小窗照射进来,似一束探照灯的光芒在漆黑的地面上投射出一个圆形光区。
艾澜知道这是陈氏找人做的,不得不说陈氏这回做得很大胆,也很彻底,而且陈氏赌对了,艾澜之前说的一旦她出事,谣言必四起其实是在诈陈氏,若是这回陈氏除掉了她,还真的没人会将陈氏十多年前做过的丑事再抖露出来,陈氏也可以高枕无忧地继续做她侯府的当家夫人。
只不过艾澜没想到陈氏这回竟是连晏晓梵也要一并除去,想来是害怕事情败露,想要斩草除根了,说来也是因为她的出现才让陈氏狗急跳墙的,毕竟陈氏十多年前并未杀害晏晓梵,之后似乎也没有对晏晓梵动杀机,只不过将晏晓梵养成了胖子而已,吃穿用度都不曾少了晏晓梵的,也没有趁机贪了晏晓梵亲娘邵翠云的嫁妆,当然,也是因为陈氏是兴国公府的嫡次女,自是不屑晏老夫人为邵翠云置办的那些嫁妆。
艾澜动了动手腕上的绳子,对她来讲要解开很容易,不过她没有解开,而是在静观其变。她试图读出门外看守之人的心声,但很遗憾,那些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看着她们,不让她们逃跑,也不让旁人进去。
艾澜想起任白之前对她的提醒,她知道任白有所隐瞒,便是她也无法读出他隐瞒的部分,而任白也一样,若是她不愿意透露的,任白也是读不出的。
艾澜之前早已了解陈氏的心声,便是任白不提醒,她也知陈氏会在此次外出侯府时动手对付她,只不过她压根儿就没将陈氏的伎俩放在眼里,是以她没有当场对付那个马车夫,而是选择假装被熏香迷晕,她想看看陈氏会将她们如何。
看来她还是太轻敌了,没想到陈氏竟找来一帮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来对付她们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显然是恨她们恨到了极致。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一身着月白锦袍,外搭一件绯色披风的男子飘然落至小院的房顶,夜风吹过,绯色披风随风鼓动,月白袍摆拂起,若只看这些,便觉有如神仙下凡,飘逸不俗。然,再看男子那齐腰的墨黑发丝肆意不羁地披散在脑后,发丝随风飞舞间,鲜红的面具在月色下如染了血又杂糅进碎钻一般闪着潋滟辉芒,诡异,神秘,可怕,这便又如魑魅魍魉般令人胆寒。
那四名黑衣人见了男子,纷纷自阴影里迈出,恭敬地抱拳行礼,低沉整齐地出声:“参见宫主!”
男子挥手,四名黑衣人再度隐入阴影里,但听男子出声:“人可完好?”声音如玉浸寒潭,分明清透悦耳,但冷森森直透骨髓,令听者不由自主地寒颤。
“回宫主,完好!”一名黑衣人回道。
男子不再说话,只是衣袖一挥,那关着艾澜等人的房门上的锁链竟从中间被齐齐斩断,咔嗒一声坠落在门铜环的两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