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第二天派人给自己的好友孔崇正下了帖子,约着一起喝酒。孔崇正离开了福王府之后外放了一任,现在任户部的员外郎。李翊虽然是齐国公世子,但是并没有实职,所以要盯着连氏更换地契或房契的事情,还得拜托孔崇正帮忙。
他们约的地方还是燕湖边上的踏云楼。李翊到了之后,依旧选了三层的一个临湖的雅间。雅间内部的摆设与当初一样,没有丝毫变化。窗外也仍然是烟波浩渺的雁湖,湖边的杨柳依依,但是自己的心境却与当年大有不同。
当时自己没有想过承袭爵位,只想奉养母亲,和一班好朋友对酒当歌,一辈子做个逍遥闲人。可是现在不仅在朝堂上周旋,更有了想要一生守护的人。
没有了当时的潇洒自若,多了几分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世子爷!”这一声招呼,打断了李翊的思绪,他收回流连在窗外的目光,转头一看,孔崇正站在门口,满脸的笑容看着自己。
“孔兄!”李翊走上前,拱手向孔崇正施礼。
“世子爷,别来无恙。”
“你我之间还要这些虚称做什么?我们还是照旧时的称呼。”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孔崇正也不是个拘泥的人,便答应下来。
李翊唤小二端上酒菜,他亲自执壶满斟一杯酒,递给孔崇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起说道:
“孔兄我们许久未见,小弟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子,将一杯饮进。孔崇正也不敢怠慢,举杯一口喝干。
酒过三巡,李翊说道:
“今日约孔兄又有一事相求,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完,拱了拱手。
“子非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我们之间有话但说无妨,何须如此客气。我要有什么事情求你,岂不是也要这样生分?”孔崇正笑说道。
“既然如此,小弟就直说了。”
“愿闻其详。”
“是这样,你也知道我大伯母一直把持国公府的管家之权。国公爷几次三番让她交出,她仍是不肯。原本我夫妻二人对这些并不在意,谁知道她变本加厉,这次竟然祸及我儿子的性命。”李翊的声音尽管不高,但是却充满愤怒和悲伤。
“啊?竟有此事!” 孔崇正也为之动容。他只是听说李翊的儿子夭折,却不知道跟齐国公夫人有关。
“不错,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将她的管家之权夺回来。”
“那需要我帮什么忙?”
“是这样……”李翊将连氏欲将自家田庄给娘家的事情原原本本给孔崇正说了一遍。
“这事情简单,只是恐怕要损失一个庄子。毕竟国公夫人要来办变更,他们也不好拒绝。”
“区区一个庄子我还没看在眼里,只要能办成,也不算什么。”
“既然如此,子非就放心吧,我会叮嘱下面人留意的。”
“那李翊就多些孔兄的鼎力相助。”说着,李翊又斟了一杯酒给孔崇正。
这件事情既已说妥。两人便又聊些其它的事情。
“最近王爷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孔崇正问道。
“没什么,应该一切平静,王妃诞下世子,也算是喜事一桩。”
“是呀,子嗣一事自是重中之重。”说完孔崇正意识到这话对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李翊是很不合适的,他便赶紧说道:
“子非,怪愚兄一时不察,望岂恕罪。”
李翊听了摆摆手说道:
“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也都怪我刚好那时候不在京里。”
孔崇正听了没有说话,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掀开帘子看了下,四周都没人,便又重新回到桌边。
“孔兄。你这是?”李翊见了孔崇正的举动有些奇怪。孔崇正压低声音对李翊说道:
“子非,我听说皇上的大皇子可能不行了。”
“什么?”李翊听了也是大吃一惊。
“消息可靠?”他接着问道。
“嗯。”孔崇正点头应道。
“这恐怕又有人要起什么心思了。”
“听说大皇子身体一直不好,皇上开始还精心叫人调制,但是后来大概皇上的心也淡了,便想着重生个儿子。不过也怪,这些年了皇上竟然一个子嗣也没有。不能不令人生疑。”
“可是皇上现在也没查出什么人害他。”
“所以疑神疑鬼的,你看看现在的皇后,就知道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孔崇正说道。
“伴君如伴虎,果然如此。”李翊不由叹道。
“要是这样下去不知道王爷有什么想法没有?”孔崇正突然说道。
李翊当然知道他口中的想法是什么意思,他想起了上次琦玉进宫安公公给的血书。
“谁知道呢?现在王爷那边……恐怕也不现实。”
孔崇正摇了摇头,两个人这时候都有些意兴阑珊,相对喝起了闷酒,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响起小二的声音:
“驸马爷,您请这边。”
听到这声驸马爷,孔崇正和李翊对望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认识的杨熙。孔崇正站起来,走到门外,就看见一位身穿枣红色长袍的身材魁梧的男子正走过自己这个雅间的门口。
“杨驸马?”
那人回过头来,看见孔崇正,眼中露出几分惊喜。
“孔兄!”
这人正是三驸马杨熙。他也是闲来无事到这里喝酒,不想竟碰上了昔日的好友。
“果然是你,实在是巧。”
“是,孔兄也在这里有事?”
“没什么事情,在这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