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熙将黄达扶到杨夫人休息的小院,杨府的家人见状忙上前帮忙,把黄达抬到床上。杨熙让婆子去禀报母亲及张夫人。那黄达不过是挨了一拳,一会儿也就醒了,只是脖子后面疼痛难当,大骂不知是谁打了他。看见杨熙站在一边忙问:
“表哥,是怎么回事?”
“我与你别过,回来吩咐了管事几件事,想起这里梅花不错,就想叫你一起去看看,谁知你不在房中,我只好自去梅林,不想刚到却见你躺在梅林边上,叫你也不应,可吓了我一跳。随即扶了你回来,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知,正赏着梅,就挨了一下子,什么也不知道了。哎呦,可疼死我了。”黄达自然不敢将**琦玉的事儿当中说出来。杨熙听了,心知肚明,自是好笑说道:
“表弟,已经请了大夫,稍忍忍。”正说着,就听见一个带着哭音儿的女声嚷道:
“我苦命的儿,你有个三长两短,叫娘怎生是好。”那严氏风一般的冲进来,一见黄达就搂在怀里“心肝儿肉”地叫个不停。一边催促:
“还不快请大夫,都是死人不成。”这个话一出,刚进门的杨夫人恰巧听见,看见儿子站在一旁,面上就很不好看。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一旁的杨熙说道:
“我看见表弟躺在梅林边上,就扶了他回来。刚才表弟醒来说被人打了一下,就晕了。这会子看着应该也无大碍,已经请了大夫。另外禀报了寺中主持,仔细盘查。”
杨夫人听罢,点点头。
“嫂嫂,让外甥躺下吧,你这样他也休息不好。”严氏这也才反应上来,刚才话说的不妥,面上不免有些讪讪的。
“不知是那个黑了心肠的,下这般重的手!”
“外甥是不是惹上什么仇家了?”杨夫人问道。
“达儿一贯循规蹈矩的,怎会惹事生非?”杨熙母子听完这话,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一会儿大夫来看过,说是歇息一下就好,没什么大碍。
王氏遣了婆子来问过之后,又亲身过来看视黄达。虽然满腹狐疑,但是人多眼杂,也不好问杨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就告辞回府了。寺中主持也过来,不住地向杨夫人道歉,信誓旦旦已经严查寺中进出人等,并无发现可疑人物。毕竟最高长官的外甥在寺中出事,这责任可不小。杨夫人知道这广济寺不一般,这般已是给足面子,便不好在追究。就对主持说道:
“大师,我这外甥今天已经不好挪动,我们就要打搅一宿了。”
主持一听,满口答应,吩咐安排上等的素斋,上等的精舍。严氏还有不满但是又不敢违拗杨夫人的意思,只得自认倒霉。吃过饭,严氏在黄达房里详细追问当时的情景。黄达就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知严氏。
“会不会是风声走漏,这丫头提前安排的人?”
“这却不好说,不过我看她惊慌的样子,也不像吧。”
“难道这丫头另有人,准备私会,刚巧碰上了。”
“刚好,这亲事做不成。我实在不喜欢她,要是妹妹多好。”严氏劈头打了一下他。
“少在哪里痴心妄想!”
“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小祖宗,你千万别再惹是生非了。你有你表哥一半稳重,娘就放心了。”
“娘,别再说了,烦死了,你叫翠羽进来服侍我吧。”
“这是什么地方,你不能耍混!”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严氏叫过丫鬟翠羽嘱咐了一番,才去找杨夫人说话。
杨熙思考了一番决定将事情告诉杨夫人,免得后患无穷,于是走到杨夫人的正房,摒退了丫鬟婆子。
“娘,今日打晕表弟的人是我。”杨夫人大吃一惊。
“为什么?”
“我知道了娘和舅母的安排。这事儿做得真是糊涂!”
“怎么说?”
“那日里去张府,见了张老爷,孩儿见张老爷对表弟很不满意,才会有后面的拒婚之事。听说张老爷对这位大小姐很是看重,自是不甘将其许给表弟这样的。母亲却要如此逼迫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的事儿?”
“你哪里知道,那王氏是当今吏部尚书之女,王尚书门生故旧遍布天下。你爹为什么在山东这地方呆了十几年,不能动动窝儿,就是因为上面没人说话,这次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巴结上王氏,结交王尚书,没想到被你坏了事儿。”杨熙听了深恨父母为了一己之私,作此无德之事,但又不能指责父母只得有耐心说道:
“那母亲别忘了,张老爷的兄长亦是吏部的员外郎,王尚书年事已高,继任者很有可能是张老爷的兄长,这一来结亲成了结仇。更何况现在京中形势未明,几位皇子势均力敌,王尚书支持二皇子,也太过明了些吧,依我看,还是不趟这趟浑水为好。”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
“母亲,那位大小姐的祖母是忠勇侯府的,对这位小姐爱如珍宝,你们这样算计她的孙女,想必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哦?你怎么对那位小姐如此了解,难不成你看上了她。”
杨熙听了,几乎都要顺口说出“是”,但是还是强忍住了。这时表露自己的意思,对于她和他时机都是不合适的,还会坏了她的闺誉。
“母亲说笑了,孩儿今日刚见了一面,那会如此?素日里听张潇说起,他祖母最疼这个姐姐,他们都要靠后。”杨夫人听罢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