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决意不再关注她的一切,即便已经狠狠给了自己一刀,可是,听到太后如此说,仍是无法接受她被如此轻贱。
太后挑眉,“还有你不敢的事?”
顾玦轻笑,“老虎歇久了也会变成猫的。”
“行了,歇好了就回司礼监吧。”太后说着,拂袖起身回宫,走到门口时,她停下,余光往后瞥去,“明日早朝,哀家要在金銮大殿上看到你。”
顾玦在身后,撩袍单膝跪地,“奴才遵旨!”
太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然怕这顾玦功高盖主,但是这些年来每一件棘手的事都被他轻易摆平,而且,她让他做的事也极为私密,防着他,还不如继续让他尽忠,反正有心碎在,谅他也没那条命背叛她。
关键时候还是得他出手!
养了这么多年的人,除了他,其他的都是饭桶!
送走太后,顾玦唇角戏谑的笑意乍然收起,冷着脸转身回缀锦楼,走到回廊的转角,他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
霍靖赶紧上前听候吩咐,“爷。”
“去把爷那个箱子取来。”
箱子?
霍靖怔住,怀疑地问,“爷说的可是放在库房里的那个箱子?”
“嗯。”他应声,拂袖就走。
霍靖诧异地看向万千绝,万千绝什么也没说,紧步跟上去。
就在霍靖还在纳闷地时候,前方的身影又停了下来。
“将箱子沉河。”
霍靖更加吃惊,沉河?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要直接沉河?
他看着主子已经离开的身影,也只好照做。
很快,霍靖依照吩咐,从库房里取出早就蒙尘了的箱子,打开府门,让人提着灯笼跟在身后,然后,在箱子上绑了块大石头后,将紧锁的箱子推进漠河里。
箱子绑了石头,一抛出去,立即下沉,很快就消失在河面上。
……
萧府的书房里
萧璟棠手里拿着一卷小纸卷,脸色深沉。
听闻太后特地出宫去了幽府见顾玦,在发生了画舫的爆发事件后,太后居然还连夜冒险出宫见顾玦。
可见,太后还是很看重顾玦,若他没猜错的话,顾玦很快就回到当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了。
要是他将这卷纸条暴露出去,就能阻止顾玦重新得宠,还能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可是,不行!
若是把纸条上的真相说出去了,好不容易才开始学会对那个男人死心的挽挽一定会死灰复燃
,如此,那他这阵子的精心谋划是为了什么?
他要她回到身边,不只一下下,而是一辈子都在他身边。
当初选择没说也是因为在此,这会,她好不容易已经回到他身边了,在她还为彻底对那个男人死心前,他更加不能让这件事曝光。
顾玦,可以慢慢耗,而挽挽不能,若这次再失去她,他知道,永远再也没法拥有了。
再三想了想,萧璟棠最终决定让这个秘密继续掩埋。
他将小纸卷放回到暗格里,轻轻推回暗格内,暗格归位,墙上毫无痕迹。
看着外边的天色,他推着轮椅出门。
在他双腿不便行走后,府里很多地方都改变了,改成方便他的轮椅行走。
来到晴暖阁,院子里很安静,她不喜欢人伺候,他就没让人伺候。
她想要怎样,他都可以迁就她,只要她欢心就好。
过去,确实是他太过忽略她的感受了,而今,她回到他身边了,他会好好弥补。
此时,她伏在窗前的书案上,正聚精会神地低头画着什么。
他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轻轻打向窗口。
风挽裳冷静地抬头,淡淡地看向窗外。
其实,她早就知道他来了的,那轮椅轱辘声在寂静的夜里很响,耳朵不是太聋的话都会听得到。
她放下笔,起身走出房门,走向他。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淡淡地问。
“过来看看你。”萧璟棠昂头看着她,一辈子都看不够的样子。
“……”沉默了下,风挽裳闲聊似的问,“太后刁难你了?”
萧璟棠摇头,伸手拉起她的手,“太后让我在短时间内把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找出来。”
几乎是在他带着薄茧的指尖触碰上上来的时候,风挽裳立即缩回手,表情有些冷。
萧璟棠尴尬,抿了抿唇,“挽挽,今夜吓着了吧?我真没用,竟让你受了那么多惊吓,在最关键的时候还得靠别人救你。”
他懊恼地捶自己的双腿。
风挽裳看向他的腿,“我没被吓着,你也无需自责,这不能怪你。”
萧璟棠知她说的是真心话,欣然地抬头看她,却意外发现她额角上的一大块红肿,都有些磕破皮了的样子。
他一下子忘了讲男女有别,伸手将她拉下来,“你这里怎么伤到了?”
手刚要碰上她的额头,已被轻轻挥开。
风挽裳站起来,抬手摸了摸额角的伤口,“没什么,只是不慎撞到。”
萧璟棠想起她从画舫二楼摔下来的惊魂画面,那必然是撞上栏杆时伤到的。
“快让我看看,我好替你擦药。”他担心地说,心疼万分。
“只是红肿而已,无需这么麻烦的。”风挽裳淡淡地说。
拗不过她,萧璟棠只好叹息妥协,“那我待会让丫鬟把药送来,可以消肿祛瘀的药。”
他的挽挽总会在不该倔的时候倔,唉!
风挽裳点头,但是